早晨起来的时候,出现的两个黑眼圈,令的樊素小蛮二女惊讶心疼不已。

打开房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混乱的念头被寒气这样一冰,顿时清醒不少。

看着房檐下一尺多长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的冰凌,王庆却感受不到多少寒意,因为世道比天气更寒冷!

用过早膳没多久,仆人来报有客人来访。

还不待王庆说迎客的时候,李绛就已经从门外匆匆的进来了,面色难看,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翰林院编修,同样如此。

王庆心中不由一沉,看来这些宦官们还是动手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针对自己来的,又采用了什么手段!

“深之,何事如此惊慌?”王庆将几人迎到屋里,一边吩咐仆人上茶一边连声问道。

李绛原本有一肚子话要说,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嘴巴张了两张,却猛的叹息一声,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木桌之上。

这一拳用力很大,发出‘砰!’的一声响,仆人刚端上来的茶水都被震得溅了出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王庆急声问道。

李绛的反应让他心中升起一片阴霾。

“昨日那老翁死了。”这是同在翰林院当编修的王申王叹之说出来的,声音颤抖。

“死了?他怎么就死了?”

王庆见到几人急急忙忙前来,想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太监们将会对他不利,不论是通过官府,亦或者是通过五城兵马司,再或是通过什么阴私手段,他都能够接受,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卖炭翁死了,那个辛辛苦苦烧炭舍不得多花一文钱的卖炭翁死了!

那个疼爱自己小孙孙远超过自己的卖炭翁死了!

那个有着自己的坚持纵然身受劫难也依旧不肯丢掉做人最起码尊严的卖炭翁死了!

死的这样突然,死的悄无声息!

王庆心中发痛,在这一刻他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一股愤怒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从心头涌起,跑向眼睛。

“怎么死的?”

王庆低低的声音打破了厅堂之内铁一般的沉寂。

“活活冻死!”李绛声音颤抖。

“怎么会冻死?昨天晚上并不是已经出城了吗?就算是冻死你们怎么又会知道?”

“今日早上约叹之几人同行,前往回春楼参加一个宴会,半路之上突然来了一个人,谁要让我们去内府看到了一个东西……”

李绛说道这里,声音发抖,说不下去了。

不用他说,王庆也知道见到的肯定是卖炭翁的尸首,而且还绝对凄惨。

“……他…他被做…做成了冰…冰雕……”

颤抖的声音终于将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说出,李绛猛地趴伏在桌子上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