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还有七八百块钱的现金,看看天黑,自己肚子也饿了,王庆就带上钱准备去村里小卖铺买些东西充饥。

记忆里开小卖铺的八爷在自己走的时候就七十多岁了,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小卖铺还开不开。

走到西边二婶家的时候,他家大门已经关上了,王庆停下脚步悄悄的用力推了推,推不动,看来里面已经锁上了。

“你做什么去!”

笑着摇摇头正准备走,却猛然听到院子里响起一声胖二婶的暴喝。

王庆被吓得一哆嗦,正奇怪这胖二婶因何暴喝出声,却听得里面接着响起了一声嗫喏委屈男子声:“王庆家里没有一个人,整个村子就给咱家沾亲带故,咱不伸手拉扯一把谁伸手?

你看看他家房子都破成啥样了?根本没法住人,睡觉都成问题,咱家空闲房子多,让他暂时住下一间也不妨事。

再说他一个人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咱要是连个饭都不管,说出去惹村上老少爷们笑话……”

“谁笑话?谁敢笑话咱?想笑咱先将他自己的日子过的超过咱再说!

我给你说,今天你要是敢去把王庆叫来,老娘给你没完!

你知道个啥就在这里充滥好人?王庆要是挣着大钱回乡了,不用你说我就将他叫咱家了!可他不是!

你是没见他今天的样子,穿着一身假名牌,弄的灰头土脸的,都三十岁的人了,要车车没有,要房几间破瓦房要塌,现在跑回来十足十是一事无成!

这样的人你敢往家里带?带回来非得粘上你赶都赶不走!

到时间赔吃赔睡的,他脸咋就长这么好?他又不是老娘的儿子,老娘凭什么要这样敬着他?

也亏得我之前在县城卖过衣服,认识一些牌子,要不然今天非的被他给蒙了!”

胖二婶的的嘴如同机关枪一样,顷刻间就将二叔打成了筛子。

二叔嗫喏了一下道:“这不是他只有咱这一家亲戚嘛……”

“少提什么亲戚!不过是你和他爹是一个太爷罢了!八竿子都要打不到,好意思说什么亲戚?最烦的就是亲戚了……”

王庆正在门外听了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一声不吭的走了。

虽然原本就没打算从他们这里获得什么帮助,可如今亲耳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隐隐的发寒,世间的人情冷暖啊,想想就让人难受!

有些时候一些极品亲戚还不如一个普通人,至少在来到小卖铺的时候,八爷的儿子认出是王庆后,硬是给他做了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吃过之后才让他离开。

人呐,不活出来一个人样子出来,到哪里都不会让人高看一眼!

王庆躺在床上,盖着有霉味的被子,透过房顶的洞看着夜空中并不算清晰的星辰,良久之后嘴角扯出一抹不知所谓的笑,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