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又笑,大大的唱个肥喏道:“小人不敢。”

说完准备离开,却见到那掉在地上的竹竿,心中一喜,忙弯腰捡起,道:“我与娘子递上去,娘子倒不必下楼来。”

潘金莲见他一双贼目烁烁,不似个好人,此时又有这样的举动,心里越发的不快。

也不去接这竿,立在楼上道谢道:“不用劳烦官人贵手,奴家自拿就好。”

西门庆举着竿立了一会儿,见潘金莲没有接的意思,也觉得有些尴尬,就将这竿靠墙放下道:“是小人孟浪了,还请娘子恕罪则个。”

说着施礼,脸上带着笑走了,心思却留在了潘金莲身上。

潘金莲自回到房间,关上窗子,等了一阵,约莫这人已经走远了,这才下楼去拾竹竿。

先前西门庆递竹竿潘金莲不接的一幕,全都被王婆看在眼里,她撇撇嘴低声道:

“这西门泼皮想要对着妇人动心思,真是用错了地方,若是之前,兴许还有可能,如今武大恁地能挣钱,每日家里将的银钱直入流水一般往内涌,活又好,这妇人一叫唤就是大半夜,听得老身都没少进厨房……”

正低声说着,眼见西门庆走的近了,也就住了口,坐在那里打量着一步三回头的西门庆,并没有打招呼。

若是之前,见到西门庆这样的金财主从边上过,她一定会忙不迭的招呼,但如今见到他这副样子,也就没了这样的心思……杀才,武大的媳妇是谁都能招惹的吗?!

正看着走远的西门庆背影在暗骂,忽的又发现已经走到街道口处的西门庆又转了回来,王婆的嘴撇的更很了。

西门庆一路慢腾腾的走到茶馆前站住,装作看风景的样子,两只眼却不住的往妇人所居住的门窗处寻摸。

也就在此时,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以为西门庆已经走远,出来拿竹竿的潘金莲。

往这边一抬眼,看到立在那里看着她不住笑的西门庆,妇人的一张脸顿时就冷了下来,一言不发的来到墙边拿了竹竿,进了屋子,将门狠狠的合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西门庆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摸着下巴站在那里又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却又折返过来,依旧立在茶馆出看,如此来来回回五六趟,忽的掀开帘子,走进王婆茶馆,找了一副看窗的座坐下。

王婆换上笑脸道:”大官人,近日不曾前来,哪里耍子?”

西门庆笑道:“近日狮子楼多了一种唤作二锅头的酒水,吃着别样有滋味,我也是个贪杯的,一时间都在哪里吃用,倒是多日不到干娘这里来。”

随后话锋一转,用下巴往王庆所住的小楼抬抬道:“干娘,间壁这个雌儿是谁的老小?”

王婆道:“他是阎罗大王的妹子,五道将军的女儿,问她怎地?”

西门庆摆手道:“我和你说正话,休要取笑。”

王婆道:“大官人怎么不认得,却才你还道最近迷上了名为二锅头的酒,怎地现在却问起这妇人是谁的老小?”

西门庆听王婆这般说,不由的叫起苦来:“好块肥羊肉,怎地落在狗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