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子营内,一片的欢腾,只是在看到那些勒着白孝的妇人孩子时候,王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将主不必如此,当兵的本就烂命一条,以前的时候,死一个人,就两贯钱,和一头驴子的价钱一样,就这还会被上面的扣下来一些,到手里的时候,也就剩下了一贯零四百文,连头驴子都不如!

如今跟着将主,一条命二十贯钱,这样的价钱,他们在地下能够笑出声来!

有了这二十贯钱,也有了做门小营生的本钱,家里的老婆娃子都不会过的恓惶。”

跟在一旁的冰溜子看出了王庆的心思,出声解释道。

……

虽然只是初秋,但晚上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很凉爽,没有了白日的那种热燥。

冰溜子过来了,扛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子,放在地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弄的什么鬼东西?”

王庆有些奇怪的问。

冰溜擦擦额头上的汗,打开了箱子上的锁,掀开盖子,露出了一箱子白花花的银锭。

他拿出一个账本道:“这次总共得钱四千九百三十一贯零四百二十文,战死兄弟三十六人,加上那晚上被处死的四个,共计四十人,一人二十贯,共计八百贯。

现在还剩下四千一百三十一贯零四百二十文。

兄弟们商量了一下,按照惯例给您送来了一千两银子,(为了方便,一直是按一两银子等于足额的一千文算的)在送给武副尉,汤副尉他们一人一百两,剩下的我们再分。”

王庆笑笑,伸手把箱子合上,道:“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才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喝兵血,并不说过就忘了。

这些钱还没有我家一个月的进项多,你带回去和弟兄们分了吧。”

冰溜子却是不同意,说没理由其余人都分钱了,功劳最大的将主却没有。

这样说了一会儿,王庆见说不服冰溜子,想了一下道:“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些钱先存放起来,当作我们丙子营的共同钱财,看看能不能用它们来做一门营生,也还让家眷们有个事情做……”

“怎么样?”

一件营房里,聚着七八个人,见到冰溜子进来,里面就有人出声问道。

“没要!将主说他看不上,这些钱没有他家里一月的进项多。

最后被我说的没法子推脱,才说把这些钱财充公,为我们的家眷谋一门营生。”

“充公?别到时间……”

“将主是真的不在乎!我看的很清楚,一千两银子摆在面前,他也就是随意的撇了两眼,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以后谁在敢放个屁,别怪我冰溜子翻脸不认人!”

陆天涯沉默了一会道:“若将主真的把这些银钱用来为大家伙家眷谋营生,今后我这条命就是将主的!刀山火海闯上去,都不会叫一声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