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正午时分,秦明就带着一千精锐前来,直取王庆中军。

安排在外面的斥候飞马来报,王庆第一时间就让人扯起了吊桥,全员戒备。

王庆手下的军士都是厢军出身,挖土建立营寨都是随身的老手艺,因此上现在王庆军营的驻扎地周边就有一条宽两丈深五尺的壕沟。

昨天晚上张横几人前来劫营的时候,还没有引水过来,那是王庆故意方便他们留下的便利。

今天清晨,王庆就下了令,让人立刻把和湖水连接的最后一截渠道给挖通了。

现在壕沟里的水,虽然不到两尺深,但与之前相比,想要通过,也是困难的多。

尤其是壕沟里面王庆特意让人留了很多浮土在,这个时候被水一泡,人进去,最少能陷到膝盖!

一杆秦字战旗迎风招展,一身盔甲手中握着狼牙棒的秦明,骑在马上,威风凛凛。

带领着兵马来到营地正门口,在一箭之地勒住缰绳,见王庆营寨门紧闭,吊桥拉起,没有丝毫出来迎战的意思,不由得高声喝骂。

“兀那鸟官兵!快跟爷爷出来大战一场!休要做乌龟!昨夜擒我兄弟,今日怎地就变成这般模样!”

秦明提着狼牙棒,指着寨门大声喝骂。

在得知来的秦明时,王庆就暗暗欣喜,心道老天对自己不薄,第一战就给自己派个降将过来,而且还是秦明。

见到秦明此时在那里叫骂,王庆给冰溜子使使眼色,已经被王庆吩咐过的冰溜子出声喊道:“秦统制,我家将主素闻你大名,又念你原为青州统治军官,保卫一方清静,无意伤你,你快快回去!”

“无知小儿,也敢胡乱放屁!青州慕容知府杀我老母妻儿,某家今生势必与官府势不两立!

识相的赶紧放开寨门,归还我兄弟,不然大军到时,教你皆死!”

秦明怒气勃发,挥舞两下狼牙棒,嘶声喊道。手下众喽啰,也跟着鼓噪起来。

王庆跟冰溜子低声说了几句,冰溜子有些惊疑,又见王庆冲他点头,示意没事,就接吸气开声:“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害死你老母妻儿的,是你那个一直被称作忠义黑三郎的哥哥!还有清风山的三个恶贼,以及清风寨里专门和反贼勾结的副知寨花荣,也就是你现在的小舅子!

他们派人穿着你的盔甲,扮作你的模样,连夜来到青州城附近,屠灭两个村坊,男女老幼上千人,将你生生的逼成一个反贼,你城中妻儿老小因此被杀,怎地能算到官府头上?

秦统制!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花荣的妹子太水灵,竟让你把家人怎样惨死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秦明的面色微微白了白,家中妻儿的真正死因是他压抑在心中不肯提的事情,宋江燕顺花荣几人也自觉的有些不光彩,一直也都刻意回避遗忘,因此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秦明没有想到,今日却被对面这人轻易的给喊了出来。

心里难受的同时,也是怒火上涨,如今他既然跟着宋江干了,这件事情就必须烂在肚子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之前宋江攻州破府,他每战争先,很大程度上都是这个原因。

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向宋江传达‘我并不怨恨你设计对付我,害死我全家老小,断送前途,只能上山落草为寇’的意思。

人的心思很复杂,复杂到了有些时候都不能让人理解的地步。

现在的秦明对宋江,就跟有人被强,暴之后,反而深深的爱上了那个伤害过她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