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此话一出,被捆起来的樊哙,以及被围住的纪信、靳强几人齐齐注视王庆,等待他给一个答复!

王庆面色不变,冷声道:“斩杀反秦功臣,自当诛杀!”

“好!既然上将军有此言,何不现在就诛杀项伯老贼?!”

不等张良开口,肩膀之上血流不止的樊哙就怒声说道,血红的目光盯着依旧尚未从惊变中彻底回过神来的项伯,恨不得生吃其肉。

“我不曾诛杀沛公!……”

项伯一惊叫屈道。

王庆摆摆说道:“叔父且安心!这世间还有真理存在!”

说罢又扫视一眼冷冷注视他的张良以及樊哙几人道:“子房不问,我原不愿说,君问我斩杀反秦有功之臣该当何罪?我且问你,意图谋杀楚国上将军,又该当何罪?”

张良目光缩了缩,片刻道:“绝无可能!沛公与君结为兄弟,同在怀王帐下听令,共诛暴秦。

况沛公素来敬重将军,昨夜闻听将军有意问罪,更是整宿未曾睡眠!今日天未拂晓,就带轻骑,亲自与将军谢罪,怎会行此不义之事?!”

王庆哼了一声道:“你也知沛公与我结为兄弟!沛公敬我我又何尝不敬沛公?今日情形,子房你等亲至,自当了然于心,若非我执意阻拦,手下虎狼之师,早已攻破霸下矣!

我叔父,更与你为至交,昨夜又与沛公定为亲家,回还之后,就告诫我说,必须约束手下虎狼之士,万不能与沛公兵戎相见!

叔父之心,可昭日月!若非沛公趁我取白玉马之时欲行不轨,将要谋刺于我,以叔父与君与沛公交情,怎会下此狠手?!”

王庆一番至情至理之话一出口,张良一时也是语塞,不知该做何应对。

“你……你……我……我……”

受了伤惊魂未定的项伯,‘你我’了一阵,也是未能说出一句囫囵话,他倒是很想直接将实情说出,但若是此时将话和盘说出,也就意味着自己跟这个侄儿彻底翻脸!

若是沛公在时,自己翻脸之后,还有一个可以投靠的地方,现在沛公已经身死,再与这竖子闹翻,可就一点都不好过。

但就这样将此天大的冤屈背下,心中又是万分憋屈,尤其是昨夜自己还与子房拍胸脯保证,一定会保沛公无事,而沛公又是那般的看重自己。

“少在这里假惺惺!怀王曾与诸将有言,先入关者为王!你嫉妒沛公先你一步入关,又自恃勇力,早想杀沛公而后快,自占关中为王!依我看!沛公分明就是死于你手!”

短暂的沉默之后,目眦欲裂的樊哙红着眼睛梗着脖子,对着王庆怒声嘶吼起来。

在意识到沛公已经身死之后,他已经存了鱼死网破之念,只恨武力不及,未能斩杀项伯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此时又听王庆说这话,也就不再虚与委蛇,直接把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捅破,将刘项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摆放到了台面之上。

这樊哙还真的大才,居然一语就将自己此次前来的任务给言中了,比自己厉害多了,拥有系统也有一段时间了,基本上没有猜透它的套路。

不待王庆开口,一旁的项庄就愤愤然出声道:“如公所言,若无项王赵地血战暴秦主力,破王离,降章邯,沛公如何能轻易进关中?

沛公派人守函谷何意?还不是想要将诸将领尽皆拒于关外,独领破秦功绩?

他事事不如上将军,此时又猛然得此天功,生怕上将军会对他不利,早就对上将军起了杀心!

项王邀他观看白玉马,正是动手最好时机!

只是他却估错了我叔父!以为说些好语,用些小恩惠,口头上结为亲家就能让我叔父对他死心塌地?

我呸!叔父与上将军乃是至亲,岂是他这种人就能离间的?!”

项庄的这波无意中的神助攻,更是让项伯心里的话说不出口,只是感受到张良有些许心痛的目光时,心中悲痛之意,更是别提。

“来人!将这些意图谋刺上将军又要杀害楚左尹的叛逆之人尽皆拿下!”

项庄的话刚一落,屋外就传来一声冰冷威严的声音,又一队剑拔弩张的楚军鱼贯而入,领头之人询问似的望望王庆,见王庆并不表态,也就遵照屋外之人的命令,三两下将纪信靳强捆了。

“子房乃是韩王司徒,与此事无关,就不要拿了!”

见有人要去拿张良,王庆连忙开口说话。

说真的,他对汉初三杰之中的张良极为佩服,这可是被称为‘谋圣’的人!

纵观刘老三的发家史,几次重要的时刻,基本都是他起到了关键作用,比如这次的鸿门宴之行,比如之后刘邦被项羽分到穷乡僻壤的巴蜀,刘邦不干,想要以卵击石,与项王对刚,也是张良及时劝住了他这作死的行为。

然后为他定下烧栈道,迷惑三秦之地的章邯、司马欣等三人计策。

回韩地之时,又顺带忽悠了一把项伯这个脑子比较简单、分不清私情与大义、实力坑侄子的老好人,通过他,让刘老三拥有了更为富饶的汉中之地。

然后刘老三又用韩信暗渡陈仓之计,打下三秦,占领关中,项王准备领兵去怼刘老三,又是他来信劝住了项王,成功的再次为刘老三化解了一次危机。

然后刘老三志得意满的带着诸侯联军一路推到了楚地,将项王西楚都城彭城也给打下,刘老三当时拥兵近六十万,立刻就膨胀了起来,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