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入关之前,自己就曾与他提过一次此事,不过当时这年轻人并没有过多的表态,但他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好,因为沛公先入关,有这样一个对手在,军中诸将并没有松懈,没敢胡来,现在沛公身死,部下或死或降,威胁已经不在,只怕是要……

范增有些沉重的想着,忽然想起昨日峰回路转沛公身死之事,以及后来这年轻统帅的反应,心里又升起了一些希望,或许还有转机…

正这样想着,却听王庆道:“昨日曾有人与我言,关中之地,天府之国,金城千里……”

范增霍然抬头,眸子亮亮的望着王庆到:“此言大善!不知何人所言?合该大赏!”

随后又望着面带笑意的王庆有些试探的问:“那依羽儿之意,该当如何?”

王庆笑道:“亚父不是已有主意?费尽心力方才入关,不谋一个关中王坐坐,如何能够对得起血战几场?”

范增老怀大慰,开怀大笑,只觉得这两天来的事情实在顺心,羽儿仿佛一下子长大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固执意气用事了,虽有些惊异,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欣慰,毕竟这改变,是他所喜闻乐见的。

笑过之后,心情愉悦的范增开口道:“既然如此,就不可不约束手下将士,不能让其肆意妄为,秦人本就怨恨羽儿,若此时再纵兵行略,只怕是关中王做不安稳。”

说完看向龙且,龙且面露为难之色踌躇一下开口道:“自起兵伐秦以来,诸将士历经厮杀,如今终于入关,将要进咸阳,个个摩拳擦掌,只待一个痛快,若此时告诉他们,什么都不许动,只怕会有众多怨言,对军心不利。”

想了一下又道:“我楚国将士还好说些,那些诸侯联军,以及一些先前投奔的义军将领,恐会心生怨恨……”

这些王庆以前就考虑过,闻言道:“诸位将领和众将士所求,无非是钱粮二字,入咸阳之后,论功行赏,赏赐翻倍。

同时颁布严令,胆敢违令者赏赐取消,严惩不贷!

恩威并施之下,就不信还有几人敢胡乱行事。”

龙且闻言长松了一口气,最怕的就是既不犒军,又要求军队严守纪律,面对富足的秦国国都,他自问没有能力做到这些。

但如今有了上将军许诺下的重赏,哪个要是敢不开眼,那可就别怪自己翻脸无情!

将这最为主要的事情说完之后,又说起入咸阳之事,范增道:“咸阳成今日一早已被季布、虞子期(这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说是虞姬弟弟,这里就将他当作真实存在的了)领兵控制,只可惜子婴昨夜未曾趁乱出逃,不然将会省去诸多麻烦。”

顿顿又道:“昨夜破沛公部,得到不少秦国降臣,以我之见,不若将其尽数放回,随秦降王子婴出城来降羽儿。

没道理沛公入咸阳是子婴亲自献城迎接,到了羽儿这里,却要自己入城。”

这架子摆的确实不小,不过想想到时挺爽的,王庆也就应允。

商定下此事之后,范增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却才忘了,羽儿说昨日有人对你言‘关中之地,天府之国,金城千里’,不知是何人,唤来一见也好。”

王庆笑道:“亚父不提,我也要说此事了,此人有大才,却在我军中当执戟郎,实在可惜。”

范增有些疑惑道:“果有此事?”

随后猛然记起,昨日遣人回来传递情报,领头之人被项籍留下之事,有些惊讶出声道:“莫不是昨日为羽儿送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