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丞相乃是父皇托孤之臣,这些年朕亦是未曾亏待于他,他怎能做这样的事?

而且蜀中大臣,大多都受过先父恩惠,即便是丞相有这样的心思,他们也不会同意。”

刘禅沉默一阵之后,开口说道。

黄皓哆嗦着道:“陛下,可还记得先帝如何取得益州的?刘璋与先帝同为汉室宗亲,可结果又如何?

先帝于众人有恩是不假,可先帝已经去世多年,朝政全部落入丞相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先帝的恩惠,又有多少人记得?

我蜀汉的官员全部都是唯丞相命是从,可曾有人听到陛下之令?

至于这些大臣,或许有人忠心于汉室,但如今丞相声威日隆,简直势不可挡,手有大军,而钱粮又不受制于朝廷,如此之下,一旦丞相有异心,哪个能够挡住?”

刘禅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不甘心的道:“可……可丞相不是这样的人!他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黄皓也是沉默,他同样也希望丞相不是这样的人,但之前钟会所说的话浮现在心头,让他不得不再次开口。

他道:“先前陛下年幼,朝政托付于丞相之手无可厚非,如今陛下年长,所有政事还是全在丞相手中,陛下行为受到限制……”

黄皓说起此事,刘禅心里更是一沉,随即想起不久之前的七宝溺器之事,怒气更是上涌,自己这皇帝,做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居然是被臣子牢牢管住,想要做些其它都不能,究其原因,还是自己手里没有权力啊!

“……丞相若真的一心为国,就该逐渐降权柄交还与陛下,而不是全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刘禅又惊又怒,他心中翻腾的厉害,没有经历过大事,被蜀中的大臣尽心竭力保护成温室里叶子泛黄的花朵的他,完全不敢想象,在丞相将他废除然后领兵自立的事情。

本就没有主见的他,被这样的恐惧情绪冲击着,变得更加没有了主意。

“你快些将董侍中、蒋长史他们请来,与朕出主意。”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之前董允命人收缴他夜壶的事情了。

“陛下,万万不可!”

黄皓连忙出声拦住,神色惊恐。

“为何?”

刘禅反问。

黄皓苦笑道:“陛下,董允、蒋琬等人都是丞相一手提拔起来,对丞相是忠心耿耿,您就此事去问计他们,岂不是自己将自己送到丞相嘴边?”

刘禅倏然一惊,这才想起这茬。

但随即又苦下脸来。

“如此,朕该如何做?找谁商议?朕只想安安生生的做一个皇帝,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麻烦事?”

黄皓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小人倒是有一方法……”

刘禅一喜,忙道:“快快说来与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