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之后,若鵷格格的名头在宫里传得更开了,康熙领着若鵷上各宫转了一圈,若鵷心里头惦记着十二阿哥与毓蟾的事情,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虽在各宫娘娘面前礼数周到,可后宫里头的女人眼睛有多毒,怎会看不出若鵷的态度,各种流言便也传开了。

康熙倒是没过问若鵷的事情,大笔一挥,赐了座院子下来,亲笔题名“凤音阁”,一时荣宠,无出其右。

圣旨才下来,上至慈宁宫,下至各宫嫔妃,都送来了贺礼,来串门的,请若鵷过去说话的,一拨又一拨,累得若鵷有些招架不住。

一大早,小路子急匆匆赶到了若鵷的凤音阁,若鵷还未起身,小路子却好似有什么急事,苦苦求着拦在门外的杜鹃。杜鹃想着自己家格格十几日未睡安稳了,今儿好容易多睡会子,哪里肯去打扰,任凭小路子磨破了嘴也不肯给通传。

小路子见此路不通,干脆一狠心,扯着嗓子喊起来,杜鹃不料他有这一招,气恼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这般撒野?来人!”说着,就要喊人来把小路子拉出去。

不多时,小福子带着几个太监赶过来,几人将小路子往院子外头撕扯着。

“都住手。”院子里的喧闹声到底将若鵷吵醒了,若鹓披了外衣推门出来,见是小路子,出声喝住了自己人,转而同杜鹃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鹃见格格到底被吵醒了,狠狠地瞪了小路子一眼,快步走到若鵷身边回道:“十二爷身边的小路子公公今儿一大早就来求见格格,奴婢瞧着格格还未起身,遂拦了下来,谁知他竟高声喧哗,实在没个规矩,奴婢生怕吵醒了格格,这才着人将他撵出去。”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小福子几人打千后,都退了出去,若鵷又同小路子道,“这么一大早过来,可是十二爷有什么事情?”

小路子顾不得整理方才被扯乱的衣裳,跑上前几步,“扑通”一声给若鵷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哽咽道:“格格,求您去瞧瞧咱家爷吧!”

若鵷直觉十二阿哥是出了什么事情,蹙着眉头道:“你先起来,我梳洗一下,随后就随你过去。”顾不得小路子一个劲地给她磕头,若鵷赶忙回屋,让杜鹃服侍她梳洗。

若鵷拿出军训时候的速度,盏茶功夫便收拾妥当,领了杜鹃,随小路子往外头去。走着走着,若鵷认出是去延绿轩的路,问道:“这个时辰,十二爷怎么在延绿轩?”

小路子一边匆匆走着,一边道:“回格格的话,爷昨晚都是在延绿轩歇的,根本没回去。”

若鵷蹙了蹙眉,道:“没让人发现吧?”

“没有,奴才都打点好了。”听了这话,若鵷才放下心来,谁知小路子继续道,“爷……爷喝了整晚的酒,把自个关在屋里头,谁都不准进去。”

“喝了整晚的酒!”若鵷简直是吼出来的,随即四下瞧了瞧,好在现下还没什么人,若鵷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你们家爷是糊涂了不成,竟敢在禁宫里头喝得酩酊大醉?”

“回格格的话,奴才也不知是怎的了,昨日还是好好儿的,后来爷出了趟宫门,再回来时便阴沉着脸,只要了一屋子的酒,也不准人在近旁伺候着。”小路子急声道。

“昨儿是谁跟着十二爷出去的?”按理说,小路子是十二阿哥的贴身随侍,十二阿哥竟没带他在身边,倒是有些奇怪。

“爷是一个人出宫的,谁也没带着。”小路子直拍大腿道,见若鵷拧着眉头不说话,小路子求道,“格格您也知道,这宫里头人多嘴杂的,万一天大亮了……”

“我知道了。”若鵷长舒出一口气,对于向来沉稳的十二阿哥有如此行径着实头疼。

说话间,已到了延绿轩,若鵷见有个小太监迎上来,便立住了。小路子迎上去,同他低语几句,掏了些银子,那小太监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