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马厩的大门,若鵷就听见旁边阿颜的一声喊叫,偏头瞧去,阿颜一脸惊恐,怕是担心自己骑马摔着吧,若鵷冲阿颜笑笑,没让煤球儿放慢速度,继续往外头跑了去。

其实才到塞外,若鵷还没有各处走动过,也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如何,只是看哪里人少,哪里空旷,就往哪里跑。直郡王说得没错,煤球儿真的很稳当,自己一个不怎么会骑马的人,单独骑这么匹高头大马,都稳稳当当的,一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甩下去。慢慢胆子大了,若鵷干脆闭上了眼睛,是了,就是这种感觉,她一直想要的感觉,直郡王帮她实现了这个愿望,这是她从没有想到过的。要是煤球儿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了,一个人,一匹马,一个行囊,一切只与自由有关。只是,煤球儿是直郡王的爱驹,他是不会同意的,自己能骑上这么一小会,已经万分感激了。

跑了好半天,若鵷渐渐把速度放缓下来,任由煤球儿驮着自己溜溜达达四处小跑。在一个小湖泊边,煤球儿停下了步子,想来也是口渴了吧。若鵷下了马,也没拴着煤球儿,让它自己在这吃点青草、喝点湖水。

若鵷大大咧咧地躺在了草地上,蓝天白云,马儿和自由,她想要的都有了,但愿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煤球儿?”可惜,老天不如她的愿,一个略有些粗犷嘶哑的女声把若鵷拽回了现实。这声音,她不认得,才躺下没多会,她也懒得起来,好在草比较高,她只寄希望于来人没有注意到自己。

这回若鵷的心愿倒是叫老天爷听见了,来人只顾着一旁悠哉游哉的煤球儿,可是眼看着来人想要把煤球儿牵走,若鵷不得不自己现身了。

“你牵我的马做什么?”起身走过去,若鵷拍了拍身上的土。

似乎没有料到会有人在一旁,又或是若鵷不是她意料中该出现的人,来人一怔,随即问道:“你是谁?”

若鵷笑着走上前,轻松地将煤球儿牵到自己身侧,眼看着来人的脸色极为不好看,好看就怪了,煤球儿都不曾让她近身,若鵷却轻而易举地就把煤球儿的缰绳牵在手里,这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若鵷笑笑,道了声“打扰”,策马而去。

来人愣在原地好一会,一个口哨,一匹棕马哒哒而来,来人翻身上马,挥鞭赶去。

若鵷寻思着方才遇到的女子是何人?瞧打扮,应该是蒙古人,想来也是有些身份的,看年岁,好似三十五六的样子,或许更年轻些,毕竟在塞外,又是古代,就算是有些身份的,也会有些显老。刚才她叫“煤球儿”,那么她是认得这匹马的喽?这么说,她也认得直郡王吧,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关系,希望没得罪了直郡王的朋友。

“若鵷!”正想着,十阿哥的声音打远处响起,若鵷四下寻着,见八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各乘一骑而来。若鵷勒住马,在原地等着他们过来。

“八爷、十爷、十四爷。”一一问好后,若鵷才转回到九阿哥脸上,甜滋滋道,“九哥哥好。”今天心情好,若鵷也起了玩耍的兴致,何况这会子人多,她倒也不怕九阿哥给她使绊,因而愈加大胆。

对于若鵷心情一好,就拿捏九阿哥的事情,几个人倒也见过几回,咳嗽的,掩嘴笑的,偏过头去的,各顾各的,只留着一向心思深沉的九阿哥青筋暴起,偏挑不出个错儿来。

“大哥的马?”还是十阿哥最先发现情况,高声道。

这一声,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目光,八贝勒道:“大哥的马,从不肯让旁人骑的,你倒是怎么上得去?”

拍了拍煤球儿的脖子,若鵷笑道:“一来到塞外,就想骑马想得紧,才扎了帐篷就往马厩奔去了。我瞧来瞧去,就属煤球儿最顺眼,喂了它两颗松糖,就骑上了呗!”

“说得轻巧!当年娜仁托雅要不是为了骑它,能摔折一只胳膊吗?你还两颗松糖就能骑上,有这么轻巧?”十阿哥不信。

“真的只是喂了两颗松糖呀!不然它若不肯让我骑,我又是怎么坐上来的?”若鵷摊手。

“大哥知道吗?”十四阿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