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强吻的事情之后,若鵷就没再和十三阿哥见过面,一是她为了避开苏德台吉等人基本都躲在帐子中,二来想必十三阿哥也有意躲她,也是,连若鵷自己都说不清当时为什么会在毫无意识地情况下做出那样的举动,她自己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真要面对十三阿哥,又要她从何解释呢?不见面也好。

直到回了紫禁城,若鵷的心情始终不晴不雨的。胤禛不知打哪儿听说了苏德台吉的事情,若鵷才回到凤音阁,他就寻了来。若是往常,若鵷总会安慰他几句,做些拍胸脯的保证,可现下她一点心思也没有,坐到一个地方就不想动,一沉默常常就是一整天。

直到将近年关,康熙同她提起康亲王府一事,若鵷才打起些精神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自己先是冒充扎库塔家的女儿,现在又成了山寨版的格格,却不知何时才能做回自己。

不同于第一次以康亲王府格格身份出席宫廷宴会的华丽装扮,这一次,若鵷挑了件翡翠绿的素净宫装,头饰除了那件圆花,也没有太多点缀。打扮利落了,似乎心里头也能同这身装扮一样轻巧些。

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现代时,十八岁的自己刚刚结束高考,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懂,现在想想,天真得有些傻气,可十八岁的若鵷,却装着太多本不该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明白的事情。

坐在偏殿里,若鵷努力想象着现今的康亲王,她的五哥,该是如何的模样?见到了自己,是会热络亲切,还是冷言冷语,或者如陌生人般客套疏离?康熙说他是庶福晋所出,而自己则是康亲王嫡福晋的女儿,大小老婆见面分外眼红,连带子女恐怕关系也不会和睦,她不奢望出现抱头痛哭的场面,也千万不要拳头相向才好。

“哎呦,杜鹃的好格格,您再使些力气,这好好儿的绢丝帕子可就要裂了!”若鵷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久违了的紧张,杜鹃在一旁见她一直和自个的帕子过不去,忍不住出声。

若鵷听见杜鹃的话,回过些神来,这才发现手中的帕子已被自己揉搓得不成样子,忙让杜鹃换了一块,生怕一会叫庶母和哥哥瞅见了。

不一会,小福子一路小跑着回来了,若鵷忙起身道:“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回格格,那边就快结束了,想来再不过盏茶的功夫,康亲王和老福晋就会过来了。”小福子气喘吁吁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喝口茶歇歇吧。”若鵷轻声说着,坐回了椅子上。

小福子退下去没多会,外头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若鵷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理了理衣裳,等着康亲王和老福晋进来。

“我若鵷妹子呢?快出来叫哥哥好好儿瞧瞧!”人影还未见着,一阵大笑声倒是先传了进来,声若洪钟。话音才落,只见一健壮男子搀着一名妇人进得殿中。

“若鵷给康亲王和老福晋请安。”按辈分、按身份,若鵷都该行礼的,她不敢贸贸然哥哥妹子的乱称呼,免得自己热脸再贴个冷屁股。

“什么王爷不王爷,按排行,你该称我一声‘五哥’!”康亲王大手一抬,将若鵷扶起来。

“泰儿说得是,这里没什么外人,不须那些俗礼。”比之康亲王的热情,老福晋倒显得平淡得多。

“五哥说得是。”若鵷在心里吁了一口气,这情形看来还不坏。

三人闲话了一会,老福晋道,不宜在宫中久作逗留,催促着离开,只是椿泰似乎还未与若鵷聊得尽兴。若鵷倒是识相,帮着老福晋劝说椿泰回府,椿泰只得作罢,临走时让若鵷回府过年,若鵷虚应下来。

只是若鵷没想到,自己的客套话,椿泰竟当真了,第二日,就递上了折子。这事情本也合情合理,康熙同若鵷讲时,若鵷想起前一日相聚的情景,不免心头热乎乎的,笑着应下来。

刚进腊月,椿泰就来催促若鵷回府,此时十三阿哥正巧在若鵷处。相互见过礼后,椿泰同十三阿哥道:“听说十三爷与我妹妹交好,还请十三爷劝劝这丫头,答应的好好儿的,这会子又推三阻四,不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