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太妃一走,若鹓偏头问一旁的良辰:“方才惠太妃说得可都是真的?”

“格格您是指……”良辰见若鹓脸色不大好,恭着身小心翼翼道。

“九爷、十爷皆被派遣出京,十四爷则在看守皇陵?”

良辰迟疑了片刻,应道:“是。”

若鹓胸口仿佛被撞击了一下,这么快便是要开始了么?她早知雍正登基后极力打压八爷党,也知不论今日上位者是哪一个,都会这么做,只是她做鸵鸟做得太久,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她仍是觉得万分难受。

她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可却不得不认同,胤禛的做法在政治层面来讲,并没有问题。可她若要因此什么都不做,她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月琴,把从皇上登基以来,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之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与我听,一件都不许落下。”

“是。”

也不知那日是说了多久,直到落颜过来,若鹓才算作罢。二人有日子未见,若鹓便将落颜留在了凤音阁安置。

等到咱们四爷好容易空出些时间,到了凤音阁外,便是碰到了这么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竟是连若鹓的面儿也没见着。

一连七天被拒之门外,胤禛再怎么没往心里去,也是琢磨出点味儿来了。

这日若鹓被落颜拉着说了好久的话,都快丑时了,落颜才肯放过她。

说起来,她也有许多话想问问落颜,想问问她这些年可还好,即便被这样宠着,她心里所认为的阿玛毕竟是太子,太子遭罪,她可有因此难过或是被谁刁难过?四爷登基,她可有因此记恨她的“四叔”,记恨她的“四叔”取代了她的“阿玛”,那声“皇阿玛”叫得可还情愿?也想问问如今她这废太子女儿的身份可有让她觉得尴尬?她想问落颜的太多太多,可数度张口,却怎么也问不出来,落颜她太聪慧了,若鹓生怕自己一个措辞不妥,便会让落颜胡思乱想些什么,便也只得作罢。

迷迷糊糊睡下,若鹓只觉那枕头那棉被都分外惹人爱,若让她这辈子都不松手,她也是肯的。只是睡得正香甜,不知有什么蚊虫在骚扰她,竟是将她生生从睡梦中吵醒。

若鹓起先还扭躲着,见是躲不开,便极为不情愿地将眼睛撑开了一道缝,虽昏暗,入眼的明黄色还是让她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唔……”才要开口,胤禛已先一步欺身上来,将若鹓吻了个结结实实。

好半晌,胤禛才松了口,低哑着声道:“醒了?”

他这样作怪,叫她如何不醒?若鹓拍开了钻进她衣襟中的手,对于被打扰好梦一事很是不满:“这个时辰了,扰人清梦实在叫人恼火,即便你是皇上,也要说出个缘由来,否则我可是饶不过你的。”

对于若鹓板着的小脸,胤禛很是不以为意,一面仍旧揩着油,一面道:“在外头待野了,如今回了宫都不知来找我了?”

若鹓转了个身,双手抵在胤禛的胸口,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刚进宫时,难道不是你让高公公来传唤,叫我在凤音阁中老实待着?自个说的话,莫不是如今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