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落颜被留在了宫里,若鹓理着白日里收到的满月礼,挑出几样,打算给两个小家伙平日用。

“格格,这小金镯子奴婢瞧着和格格手上戴的,好似是差不多的样式呢,就是比格格那只要小些。”良辰帮着若鹓打理,见若鹓端详着两对镯子,不由道。

若鹓也是被这两对镯子吸引住了,若她没料错,应该是十三送来的,刚好可以跟她的凑成母子款,这多拉风。

分别给两个孩子戴好,又把布老虎摆在小床里,若鹓这才同良辰、疏影一道,给两个小孩子洗了澡。云谣虽未成行,却也着人送了东西,里头有两件小婴儿用的棉絮斗篷甚是不错,刚好此刻便能派上用场。

将两个孩子哄睡了,若鹓还不大困。翻了几页书,又想了想毓蟾的事,最终还是决定放上一放。也不知怎的,她方才给两个孩子洗澡时,突然想到了小路子,那事她始终觉得透着古怪,昨日忘了同毓蟾问上一声,现下倒也不值当特意再为这事跑一趟。

孩子也生了,既是暂时不打算插手毓蟾的事情,若鹓便决定先处理处理旁的事。

“疏影。”

“奴婢在,格格有什么吩咐?”疏影今日穿了套浅草色衣裳,衣襟、袖口处绣着淡淡的水仙,发髻梳着小两把头,除了一支红宝点翠寿字纹掏耳簪与一支岫玉蘭花簪,并未有多余的配饰,便是连耳环也是极简约的紫晶单珠耳环,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利落。

“平日我不大过问你们的私事,一来是觉得我与你们名义上虽是主仆,但情分上更似朋友、姐妹,既是如此,关乎隐私,我不便也不该插嘴。再者,你们不是先皇身边的人,便是皇上身边的人,各有本事,即便有什么事情,也远不须我来插手。”若鹓淡淡开口。

屋中只有若鹓、疏影、良辰三人,若鹓这话说出来,疏影同良辰不由对望了一眼,不知若鹓话里是何意,均不敢贸然答话。

二人之间的小动作,若鹓自然是瞧见了,不由轻声笑了笑,道:“你们不用紧张,大约是刚生了孩子,人也颇多感慨,只是胡乱碎嘴几句,你们且听着就好,并无大碍。”

较之疏影,良辰显得更紧张些,四人中,除了香今,便属她年岁最小,可论起沉稳劲儿,她倒是比不过香今。良辰平日爱着粉色衣衫,今日亦是一套珊瑚色衣裙,发间的饰物也较疏影纷杂些。

若鹓瞥了一眼,良辰簪的一支金雀翠枝步摇是去年春节,她给了月琴的。若鹓平日虽也顺手送东西,但年节里给这四人的,总会慎重挑选些,倒也不指着她们日常戴,只是添个好彩头罢了。

这支步摇,若鹓只见月琴当年正月初一、十五戴过两次,月琴常日里便是那几支素银簪子换着戴,从不在这上头费心神,但若鹓知道,但凡她送的东西,月琴都仔细保管着,想来这一支是良辰眼馋借来的。月琴与疏影比良辰年岁大,平日对两个小的就疼一些,便是香今也多让着良辰,可见良辰是最享福的那一个。

许便是姐妹们都让着她,自个这个当主子的也不约束她,她便愈发忘形了。想到这,若鹓有些心烦意乱地阖了眼,拄着手按揉着一侧的太阳穴。

“格格,您若是乏了,不若奴婢替您按吧。”疏影上前两步,道。

这宫里的宫女谁不会个捏肩捶背的,只是疏影却是正经的手法,想必是特意学过的,若鹓身子累的时候,总喜欢让疏影替她松松骨,很是解乏。

只是今日,她却没这个心情。

摆了摆手,若鹓道:“我去年中秋时吩咐你的事,你可还说给了其他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