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一步步走到楼下,来到大厅的中央,一直到一曲弹奏完毕,才微微欠身,施了个万福礼。

原本大声喧哗的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个宛如天降的女子,唯恐一出声便吓跑了她,所有人都放低呼吸,静静的看着她。

这时翠云楼的老鸨轻轻走了上来,清清嗓子,笑道:“各位客官,这位就是咱们翠云楼的白牡丹,大家觉得如何?”

四周呆滞的众人因为这句话,忽的恢复了活气,都大赞一声:“好!”

老鸨听了众人的喝彩声,得意的笑起来,她走到白牡丹身边,拉起她的手,笑道:“各位,请看看,咱们的白牡丹,这小手,这身段,啧啧,老身如果是个男人,恨不得马上就进洞房啊。”

大家听到老鸨这夸张的语气,都哈哈大笑起来。

白牡丹如一个木偶一样,任由鸨母拉着四处展示,并不拒绝,也无半点开心之色。

这时候,不知是谁的小厮喊道:“妈妈,你别光夸的好听,好歹也让咱们看看真面目啊。不然光条子好,盘不亮,有什么意思呢?”

一众嫖客一起符合:“是啊,是啊,妈妈,您把面纱揭了,也让咱过过瘾。”

鸨母听了这句却呵呵而笑:“你们这群人,老身还不知道,不就想一饱眼福,可惜呢,咱们的白牡丹可不是一般人,这可是那天上的仙子下凡。你们要想看看咱们白牡丹的盘儿亮不亮,嘿嘿,可得给包个掀门帘的大红包···”

众人听了这句是又笑又骂,最后几个常客使了个眼色,一致决定就给二百两,多了不给——这只是一睹芳容,还没闻着肉腥呢,等闻着肉腥了,再付肉汤的钱也不迟。

鸨母见自己的一番推销,只落得这个结果,十分不高兴,不由推了推身边的白牡丹。

白牡丹却一动不动,呆呆的看向门口。

正在一片尴尬之际,门口传来温和的一声:“像这么漂亮的女子,大家只出二百两,未免亵渎佳人。这样好了,我出五千两。”

随着这一声,一个翩翩公子,从门外踱了进来。

只见其貌秀美,其身修长,其质宛如美玉,温润有泽。

白牡丹看到他,眼前一亮,随即眼神又暗淡下去——果然不是他,阿义是再也不会来了!

白牡丹低垂双眸,怔怔的站在大厅中央,只觉整个心如陷入寒冬的水里,冰冷刺骨。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道:“好姑娘,不要哭了,再哭可就不美了。”

听到这句,白牡丹不由讶然,她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走近的男子,心里莫名一暖。

那男子拭去她的泪珠,然后把那根沾过眼泪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吮吸来了一下,笑道:“原来美人的泪也是苦涩的。”

白牡丹被他这句话逗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不由自主的把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对他甜甜一笑。

看到她面纱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无论是她面前的公子,还是周围坐着的一众嫖客,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美!太美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感叹着,都有点后悔,刚才不该任由这小子占了先机。

白牡丹却不理会为自己容貌惊叹的众人,反而对眼前的公子柔声道:“敢问公子贵姓?”她的声音一出,如同黄鹂低鸣,清脆,婉转,动人。

这个年轻公子听了她的声音,不由自主低下头,好久才维持住自己的翩翩风度:“我姓温,名翔。”

白牡丹微微一笑:“原来是温公子。”

这个时候鸨母却走上前,讨好的笑道:“可是京城温尚书的独子,人称‘温润如玉’的温公子吗?”

温翔淡淡一笑:“是他人谬赞。”他不等鸨母再说些什么,一把从兜里掏出一叠银票,很是不耐烦道:“请妈妈为牡丹姑娘,单独设一小院,不可在这红尘之地亵渎了她。”

鸨母一把结过银票,粗略一番,有两万两之多——都够给白牡丹赎身的了,不由点点头,连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