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跟踪两个下人到了一处大园子,七拐八拐看到了一对父女,本以为这是强抢民女的戏码,正要行侠仗义,忽的峰回路转,变成了官家子弟被江湖草莽逼婚的镜头。他暗暗摇头,正要离去,忽的又听到一件让他怒不可遏的事情。

只听那姓辛的老者道:“哼,当我不知道那臭小子的打算吗?他想把咱们骗的远远的,然后再迎娶羊角巷罗家的小姐,等咱们再回来,只能干瞪眼。怡儿,只要他敢放我出去,我就领着弟兄们先宰了他的老丈人一家,哼,当我‘猛虎寨’是吃夹生饭的吗?”

罗玄只觉心头火气,恨不得走过去一把烧了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他眼里神色难名,最后竟悄悄的回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他和女儿早早的来到月来巷,又从车马行雇了两辆马车,这才请罗家的那些人和女儿坐上,自己则和罗苍乘马一起往城外赶去。

出了临安城,罗二娘和罗三娘都有些兴奋的拉开门帘向外瞧,只见芳草萋萋,天碧云白,别有一番滋味。

坐在她们身侧的罗玉洁只是含笑看着两个小姑姑,并不多言。

不一会两个少女只觉无趣,这才寻罗玉洁说话。罗三娘略活泼些,她当先笑道:“你是叫茜茜吗?”

罗玉洁微微一笑:“小姑姑,我的小名叫茜茜,大名叫做罗玉洁。”

罗二娘微微皱眉:“一个女孩子怎么还有两个名字?还叫什么玉洁,莫非你还有个姐姐叫冰清吗?”

“二姑姑怎么知道的?我确实有个双胞胎姐姐唤作罗冰清,小名萱萱。”罗玉洁讶然。

罗二娘本是玩笑之意,不想竟是真的,不由一噎。

罗三娘见势不好,忙笑道:“怎么,茜茜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吗?那这次怎么没回来?”

罗玉洁听了叹了口气:“姐姐和母亲住在一起,并没有和父亲在一起,她们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言下之意很是惆怅。

罗二娘和罗三娘未料听到这些,不由对视一眼,满脸的兴味。

罗二娘眼珠一转:“是吗?原来嫂子和大侄女在很远的地方,那茜茜平时和大哥住在什么地方呢?”泉是试探之意。

罗玉洁呵呵一笑:“平日里我和父亲,还有师兄住在哀牢山上。”她说到‘师兄’两字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山上?那你们平日里靠什么为生呢?”罗二娘不想听到这个回答,更加好奇起来。

这次连罗三娘也好奇的看着她。

罗玉洁冰雪聪明,明白她们是问自己的生活来源,不由嘻嘻笑道:“父亲有空的话就去山下行医,偶尔收取点诊金,不过呢,大部分时候都是师兄下山去义诊。至于生活的事嘛,两位姑姑不用担心,我们在山下还有几个铺子,还有一些田,总之还能维持生活的????”

话音未落,忽听路旁传来一阵‘托托’之声。三人一起往外看去。

原来是两柄木剑挥舞交斗,相互撞击,发出托托之声。有时相隔良久而无声息,有时撞击之声密如联珠,连绵不绝。

只见这是一个乡下的晒谷场,一对青年男女手持木剑,正在比试。

罗玉洁细细看去,只见晒谷场后有三间小屋,屋前矮凳上坐着一个老头儿,嘴里咬着一根短短的旱烟管,手中正在打草鞋,偶而抬起头来,向这对青年男女瞧上一眼,嘴角边微微含笑,意示嘉许。淡淡阳光穿过他口中喷出来的一缕缕青烟,照在他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之上,但他向吞吐伸缩的两柄木剑瞥上一眼时,眼中神光炯然,凛凛有威,看来他的年纪其实也并不很老,似乎五十岁也还不到。

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黑溜溜的,这时累得额头见汗,左颊上一条汗水流了下来,直流到颈中。她伸左手衣袖擦了擦,脸上红得象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红辣椒。那青年比她大着两三岁,长脸黝黑,颧骨微高,粗手大脚,那是湘西乡下常见的庄稼少年汉子,手中一柄木剑倒使得颇为灵动。

突然间那青年手中木剑自左上方斜劈向下,跟着向后挺剑刺出,更不回头。那少女低头避过,木剑连刺,来势劲急。那青年退了两步,木剑大开大阖,一声吆喝,横削三剑。那少女抵挡不住,突然收剑站住,竟不招架,娇嗔道:“算你厉害,成不成?把我砍死了罢!”

那青年没料到她竟会突然收剑不架,这第三剑眼见便要削上她腰间,一惊之下,急忙收招,只是去势太强,扑的一声,剑身竟打中了自己左手手背,“啊哟”一声,叫了出来。那少女拍手叫好,笑道:“羞也不羞?你手中拿的若是真剑,这只手还在吗?”

那青年一张黑脸黑里泛红,说道:“我怕削到你身上,这才不小心碰到自己。若是真的拚斗,人家肯让你么?师父,你倒评评这个理看。”说到最后这句话时,面向老者。

罗玄和罗苍听到这一对小男女一边对打一边打情骂俏,不由对视一眼,在马上打了一鞭,迅速。

而罗玉洁他们做的马车也是渐行渐远,耳边隐隐传来那老头的话:“你两个先前五十几招拆得还可以,后面这几招,可简直不成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