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扑通!”

“扑通!”

……

一下一下的倒地声接连地响了起来。

“钟……”

“扑通!”、“扑通!”

最终,紧随着面目略显狰狞的齐元之后,许厉和王月珊都在满脸的不可思议中,缓缓地僵倒了下去,激起了地上一片的灰烬。

一点点苍白的灰烬徐徐地弥散了起来,笼罩在倒地的紫河宗众人周围,恍如一层淡薄的雾气,在迷蒙中显出了点说不清的岑寂。

场中,只剩下一身紫袍残破的李长山能够勉强保持站立。

“你……你……”

中年的脸庞上再也无法保持住那副镇定的模样,面皮一阵阵颤动地死死盯着那道静静跪在石碑前的瘦弱身影,李长山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呆愣。

“在我小时候曾经有个老家伙跟我说过,哪怕是野兽,在陷入困境之后,恐怕也不乐意见到比自己更强的野兽出现。于是,我给了你们一个比谁都弱的乡下小子。”

空荡荡的山脚前,一道有别于先前那副畏缩模样的清朗声音轻轻响了起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平静与清冷。

犹如又是摘下了一块不需要的面具,萧器身形有些歪斜地扶着自己左腿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脸上之前那副示于人前憨厚怯懦的样子,逐渐恢复成了原本近乎于冷漠的木讷神情。

“把一把锋利的屠刀交到弱者手中,即使是自以为强大的强者亦会害怕,但如果是一个没有手的弱者,那么强者也就没有太大的顾虑了。”

在齐元瞪得有些赤红的双目注视中,萧器弃之如敝履一样,将那柄原先被他放在自己身边的精致长剑随意地踢到了一旁去,然后弯下腰捡起了那枚滚落到地上的肉色丸子。

“同样的,在弱者放下怀里那把屠刀的时候,强者往往会因此而忽略弱者带来的其他威胁。”

视若无睹地走过了齐元,萧器转身朝场中唯一僵立在原地的李长山走去。

行到一半,他的脚步一顿,眼神微动地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侧。

王月珊侧头倒在一旁,一身有些残损却似乎依旧不染纤尘的素白衣裙铺落在地上。

宛如是一只在风雨中被打落下来的洁白蝴蝶一样,只能睁大着双眸,直直地望着那张偏头看向自己的木讷脸庞,小脸那副呆呆的神情,让人看了,心里面忍不住好像泛起了点莫名的情绪。

面无表情地凝视了少女一会儿,随后萧器就收回视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李长山跟前,幽邃的眸光波澜不惊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本来很是威严的中年男人。

“你……你……究……究竟……是……”

听到耳边这道满怀着愤怒的艰难而低沉的声音,萧器忽地就咂咂嘴,摇了摇头,“……不过,眼下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言毕,他抬起一只瘦弱白皙的手掌,毫不客气地轻轻一推。

“扑通!”

终究,哪怕是咬着牙怒目圆瞪,中年男人还是如同雕像般,控制不住身体地倒在了地上。

拍了拍手,就像是处理完手头上的一件小事一样,萧器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依旧那么平静。

然后,他就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座直插云霄的巍峨山峰,嘴中说出了一句让倒在地上的一干人眼神剧烈变化的话,语气听起来很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