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作为一个个人老成精的家伙,紫河宗的众位长老自然都注意到了齐元那个明显的举动。

“齐元,你是否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

齐长老眯起了眼睛,一张笑眯眯的胖脸看起来有种慈祥长者的感觉,可神色间却隐隐透出了点意味不明的感觉。

言语间,目光还若有深意地轻轻扫了一下站在齐元两人中间的萧器。

顿时,萧器就感受到了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威压如同两座小山一样重重地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让他整个人的身形都往下一沉,瘦弱平凡的脸庞上倏地就涌上了一抹淡淡的苍白之色!

萧器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直接就转头看向了居高临下地坐在上座的齐长老。

好在齐长老好像也并不在意萧器这样的视线,目光也并未在他的身上驻留多久,片刻后就移了开来,转而一脸温和地看向了一旁的齐元。

这短短的一幕自然都被大殿上的众人收入眼中。

除了对于齐长老居然对这样的小辈散发出一丝气息,让在座的不少长老眯了眯眼睛之外,许多人反倒是对于萧器的大胆感到有些诧异。

在各自思索了一下之后,他们中的一些人就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都暗暗将目光投向了那道在他们中唯一站起身来的削瘦身影。

看着许道神那副一语不发的平静模样与挺拔的身形上若有若无显露出来的一股傲岸气质,他们的眼神中就忽地齐齐涌出了一抹怪异之色。

因为无论他们来之前听到的那个消息究竟是真或假,事实上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也并不在意真相如何。

但……在这一刻,他们发觉,自己等人居然……还真的在这个凡人少年身上看到了那么一丝与那许杀胚有些神似的感觉。

这让他们中的不少人心中又涌出了点莫名的念头。

而暂且不管这些紫河宗的长老们又各自怀着怎样的心思,在听到齐长老的话之后,齐元眼中的目光就隐晦地急速闪烁了一下,鼻间的气息有些粗重了起来。

只是,就在他顶着齐长老貌似十分期待的视线犹豫了数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本来站在他和萧器两人身侧的那道娇俏身影却是突然就抢先一步站了出去。

秀丽的小脸上强装出一种镇定之色,同样恭敬地拱手开口说道:“弟子二人确实还有话要向众位长老和宗主交代。”

“哦?有什么话,月珊你便尽数说来吧。”

高坐在巨霄剑座上的尹殇阙对待王月珊的态度显然较为温和,眼中涌出了一种格外和善的眼神就这么看着站出来的王月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抢在还想说些什么的齐长老之前率先说了一句。

结果一听到尹殇阙开口说话了,齐长老本来刚刚的嘴就重新闭了起来,老迈的胖脸上倒也没有露出什么愠色,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那双细眯起来的双眼中目光似乎变得更为耐人寻味起来。

至于齐元,被王月珊冷不防抢白之后,冷峻俊朗的面容上就有点控制不住地泛起了些许阴晴不定的神色,但最终,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萧器,还是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闭上了嘴。

“是,弟子遵令。”

许是尹殇阙亲和的话音和神情让王月珊紧张的内心放松了下来,她抿抿樱唇,随后就毫不动声色地微微低着头说道:“弟子二人想要禀报的另一件事情,也极为重要,相信众位长老和宗主您都在奇怪,为何我和齐师兄会……认为这少年与许厉师弟有关,这其中,是有缘由的。”

话说到这,王月珊就顿了顿话音,原本低垂下去不敢与上座的紫河宗众位掌权者对视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悄悄抬起,瞄了一眼正负手站在殿上,同样正在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许道神。

看着那张俊美的中年脸庞上依然一副无波无澜的样子,她心中就莫名一跳,连忙低下头去继续说道:“这个中缘由,其一,是因为当我们二人从昏迷中醒来之后,除了这少年与弟子二人是昏倒在同一处之外,弟子二人还发现这少年身上带着许师弟的一应器物,就连……就连许氏的昆吾戒,亦戴在他的手上。“

“即使是身上有许厉的器物……也不能证明什么。”尹殇阙轻轻皱了皱浓眉。

听到尹殇阙提出质疑,王月珊的神情却依然镇定,嘴中继续说道:“宗主您说得不错,若是光凭如此,本来我们二人是猜测,也许许师弟也和弟子二人一同因为不明的缘由被送出了那黄泉遗藏,但被这少年碰巧遇上,我等三人又处于昏迷之中,故而他见财起意,劫掠了许师弟的东西。”

王月珊的分析显然句句在理,让在座的众位长老微微颔首,但接下来,王月珊的话锋却是陡然一转,又说道:“但是,弟子二人在事后想了想,却发觉这样的推论并不可靠。”

“哦?这是为何?”尹殇阙貌似饶有兴致地追问了一句,一张刚毅硬朗的中年脸庞上挂着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神情。

“事实上,以我们三人灵动期的修为,身上最贵重的法器若是不经灵气催动,都与寻常器物无异,真正看起来值钱的物件并不多,再加上……再加上许师弟体型宽胖。”

“怎么想,这少年也应该先拿走齐师兄的东西,或者趁我们三人醒来前,将我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寻摸走才对。”

“另外,在弟子二人醒来之后,发现他也昏在旁边的这件事也很奇怪。”

“故而,我们觉得这事情中应该有什么蹊跷才是。”

听到王月珊的解释之后,在座的长老们脸上倒是大多都不由露出了点莞尔之色,视线在脸色不太好看的齐元和一旁仍然轻皱眉头的萧器身上来回看了看,随后他们中的不少人就点了点头。

“即便如此,你们二人又为何会想到这小子或就是许厉?”一位同样高坐在上座的老妪突然开口问道。

“这就要牵涉到弟子接下来所要说到的这个缘由了。”

“我和齐师兄带着这少年一路赶回宗内的半月时间里,我和齐师兄发现了一点很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