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好半天没有动静,好像被人的人也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响起了另一个略带凝重的声音,只听这个声音有些犹豫的说道:“找!”

“天呐,还让不让人活了。”只听先前说话那人一声包含痛苦的悲嚎,“修士能走到双腿酸疼,乏力的跟灌了铅一样,也是一大创举了。”到最后又变成了一种无奈无力的苦闷感慨……

人影在树冠上飞速掠动,橘红色的火光对于整片山林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有些渺小,感觉就像寒风中单薄摇曳的渺小烛火,可能下一阵出来的山风就能让它瞬间熄灭……

火光照亮了林心皓满含悲情的愤怒脸庞。火光下他的眼中似有泪光,许是这个小小的简单木屋给他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回忆,许是自小的坎坷经历让他对朴实温馨的简陋木屋倍加珍惜,许是心中的怒火已经燃到了极点……没有言语没有情绪暴怒的宣泄,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衣袖猎猎枝叶沙沙,山风吹熄了最后一缕火光……山林复归黑暗,炭火尚存余温,袅袅青烟随风狂舞,灰烬中星星点点的火光不时明灭,似是还有留恋,似是充满渴望,似是不甘消逝……

漫天的星光依旧无法驱散笼罩黑暗,山风很大带了阵阵寒意……林心皓跳下树冠,缓缓走到木屋的灰烬旁,就这么不言不语的坐了下来,像是在跟一位多年的老友道别……伸入炭火燃尽的灰烬,紧紧的抓了一把。焚烧出来的木香随风散尽,留下来的只有烟灰的苦涩……

心中悲愤的林心皓慢慢松手,指缝散落的灰烬随风而逝。灵力真元的光芒慢慢涌现,尽管微弱,还是让林心皓看来了像个发着微光的‘火人’,尽管这‘火’没有温度,尽管这‘火’不会伤人……

‘轰’恍如炸弹爆炸吹起的尘土气浪,灰烬被林心皓这饱含灵力真元的一拳,震散,地面更是出现了一个凹坑。咬牙切齿的林心皓,如今早已怒发冲冠……第一次让他有了归属感,让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让他内心不再孤独……恰恰正是这间木屋。可他们偏偏毁了它。

这事玩不了!林心皓恨恨的想到,他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嗡’受到灵力真元的激发,灰烬下欲遮还露的一块石头,忽然金光涌动,跟着一道金色的人影凭空浮现。

他就这么在灰烬上端坐,金冠宝衣剑眉凤目,说不出的威仪说不出的俊俏……猛然抬头的林心皓,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中透着几分温和随性的金色身影,林心皓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仿佛眼前的这道金色虚影已然取代了一切……

最为诡异的是这道尊贵不失亲和的金色身影,他的衣袂发丝竟会随着不时吹来的阵阵山风轻舞飞扬……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心皓终于回过神来。林心皓迅速收敛身上的灵力真元,金色虚影也随着暗淡消散,林心皓呆住了。他又紧张的试探了几次,直到怦怦狂跳的小心脏跳到了自己的嗓子眼……

怀着一种紧张兴奋的激动心情,双眼放光的林心皓,扑过去用手扫开灰烬,一块巴掌大小朴实无华的平整石块,像是哪里断下来的一角残片。如获至宝的林心皓是一脸的紧张,他警惕的四下张望,就跟做贼似的,像生怕有人发现一样。

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向灰烬下的那块石板。看他那种小心翼翼的样,还以为这块石板是干裂河床上易碎的沙土皮子做的呢……他翻来覆去爱不释手的轻轻抚摸,像是忽然找到了小时候自己偷偷埋下的‘宝藏’。

大概是过于紧张过于兴奋,稍有风吹草动,林心皓便立时警觉,草木皆兵般的将石板给紧紧捂进怀里……带着警惕透着紧张,在不知第多少次确认附近真的没人之后,这才将这块绝不简单的小石板迅速收进了乾坤袋。石板进了乾坤袋,心里顿时觉得踏实不少。林心皓这才纵身一跃,掠上了附近一个巨大的树冠,几个闪动后,夜色下便再难寻觅他的踪影。

因为过于激动,林心皓在一根巨大的树干上,竟然辗转反侧彻夜未眠,临近天明这才手里紧紧握那片石板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梦里他来到了一个宏伟震撼的巨大宫殿,一张龙椅宝座上,一名头戴金冠的俊朗男子,正面带笑意一脸温和的看着他。然而这个尊贵威严气场不凡的男人,忽然张口:“到底是谁干的!”

半梦半醒的林心皓猛然惊坐而起,一双空洞呆滞爬满血丝的眼睛,像是在对周围的一切示意:他们的主人还没清醒,需要休息……废墟灰烬处,一个小姑娘气的身体颤动,小小的拳头竟然攥没了血色。本来兴冲冲的要来看看林心皓的小雨,没想到一道这里就看到了一堆还未完全烧成灰的残屋破木……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声怒吼断喝。

气的面色铁青的小雨,忽然挥手,飞身跃上悬空飞毯,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目标直指天眷峰外峰……惊醒的林心皓,差点忘了自己睡在树上,险些没一不小心从树上栽下来。尽管如此他依旧心不在焉的想着那一嗓子,心说那人分明就是个男的,怎么一嗓子喊出了稚气未脱的童音……而且还是,是个女得?

毕竟是场梦,就算那个金色身影本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好去探寻求证……林心皓想想不禁摇头一笑,笑容里透着无言的自嘲。他又想到了那个声音,觉得那个声音似曾相识,这让他不禁又一次陷入沉思。

忽然他心头一惊,猛然想到一种可能,就是现实与梦境的重叠……树上的林心皓扶着大树主干猛然起身,只见他遥望木屋所在的那个方向,神情显得严肃而又凝重隔着重重灌木,他又哪里能看到山坡上早已化为灰烬的木屋废墟……尽管心里有些小紧张,看他还是脚下一蹬纵身上了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