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人,前台小姐也动了些恻隐之心,递给她一杯温开水,“都等了这么久,我看督军是不会见你了,何苦在这里受罪,回去吧。睍莼璩晓”

“谢谢,我有要紧的事,等到四点钟要是还见不到,我就走。”

陆良佐处理完手头事务,已过正午,放回档案时看见那枚相机,正想着也该晾够了,北平大帅府便来了电话。是以直到时限,他还是没有出现。

这一晚,她陪着客人喝了很多酒,也让人占尽了手上便宜,直到连沈大班也看不下去,交待舞厅司机将她送回了公寓。

她还未睡稳,杜雨浓便拿着备用钥匙,泼妇似的闯了进来,“乔洛丽,你给我起来!你这个害人精,不去想办法拿回证据,还自怨自艾,喝酒买醉,你以为你醉了就能解决问题吗!”

“我不去!”

床上的人应了声,动也不动,杜雨浓一气之下扯开被褥,“你知不知道宋教官因为你的事就要被组织处分了!”

洛丽晕乎乎地坐起身,“你说什么?”

“胶片丢失,随时会成为别的党派赢得选票的筹码,为他人做嫁衣裳,宋教官向校长争取了两天时间,要是拿不回证据,他就要被调回去就任文职,你知道他的抱负,这对他来说,跟软禁没有分别!”

“是我连累了他。”

雨浓见她蓬头垢面的落寞模样,语气便轻了些,“宋教官为你做的,又何止这些。既送你凯瑟琳的洋装,又担心你只身赴险,昨晚他也去了沈公馆,在外边见你安全出来了才走的,我都嫉妒了。要是他这么对我,哪怕出任务失败送了命去,我也心甘情愿。”

“原来洋装是他送的,我还那么不珍惜弄脏了。”洛丽头痛欲裂,“不行,我现在就去找陆良佐把相机要回来!”

雨浓将她扶回床,“行了行了,刚才我也是气急了说说,你现在这个鬼样子,去了又能干什么!还是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轻声带上门,神色怨毒,乔洛丽,若不是为了激你尽快拿回证据,我才不会将宋教官做的一切告诉你,你何德何能当得如此!

他的心意,总是给的真,给的诚,给的让人舒服,正因如此,才在锦枫心中种下了不可承受之重,这份恩情,注定是难以还报了,自己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不再牵累他。

“假惺惺···假惺惺···”

杜雨浓趁着歌舞正盛,神神秘秘摸进后台化妆间,“洛丽,你看这是什么?”

“军统局的邀请函?你从哪弄来的?”

“常来找我的那位张公子,他父亲就是军统局的,他让我替他朋友找个舞伴,天地线我都替你搭好了,今晚咱们四个人一起去!”

洛丽意兴阑珊,“我不想去。”

“如果陆良佐也在呢?”

和平饭店大堂,军统局为剿灭乱军一事大摆庆功宴,高官政要悉数到场,年轻的军官和舞伴们跳着恰恰,你来我往,觥筹交错,靡靡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