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大局考量,眼前利益,段荣廷被迫搁置了借此除去这个隐患的计划,可开出的条件是——留下乔洛丽作为人质。悫鹉琻晓

危机关头,陆良佐虽选择了救褚明珠,可老谋深算的人换个立场仍瞧得出,这小子约莫是有了与她同生共死的决心。

陆良佐临走得到探视洛丽的“恩典”,杜兰兮为他打开花房的玻璃门,“她服了安神药睡下了,陆督军请长话短说。”

她的脸色太不好,不再有舞池初见时的活色生香,可今时今日在他看来,形同縞素的容颜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已是难再触碰的温暖。抚着她的眉她的眼,吻在额际,承诺是一句,“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相信我,一定。”

骑士吻过睡美人,带上门,与守在门外的女巫对话,“杜兰兮,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处处针对她,我只想让你明白一点,她在帅府内要是有什么闪失,我第一个找你陪葬!”

她垂首,应承地恭顺,“我和洛丽好歹姐妹一场,不过拈风吃醋罢了,要她命的心是决计不会有的,督军放心,我还要和她再做‘好姐妹’呢。”

陆良佐不安地离去,杜兰兮眼里现出毒蛇般的寒光,“你放心,我会把她和她肚子里那块肉养的白白胖胖,才好一刀刀片出血来,让她长长久久地痛苦呀。”

把人关在透明玻璃房中有诸多好处,而让段宏业没办法胡来,就是最令杜兰兮得意的一种,吊着这块鲜肉,他能像狗一样好使唤,让他叫就叫,让他爬就爬。

等到她玩够了,才肯给根骨头,看着他在卧室里趴在地上让自己骑的卑劣模样,她想,或许乔洛丽就该配这样一个男人。

“好了,别在我跟前献殷勤了,只要能过了父亲那一关,你爱娶谁娶谁!”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段荣廷并没有斥责儿子,反而答允了婚事,还亲自拟定佳期。

少帅即将迎娶陆督军弃妇的消息传开,在北平城的街头巷尾,乔洛丽就成了红颜祸水,大家都口耳相传,陆督军这次挨算计,就是因为少帅觊觎人妾的缘故。

明珠的到来,令神秘的枫园解禁,住在和姐姐过去一模一样的屋子里,小姑娘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满。陆良佐问老花农,这颗明珠像不像当初自己遗落的那一颗,老花农依旧抽着旱烟摇摇头,“画花画鸟,最重神韵,纵然外表再相似,不过一张皮相而已,督军如今富有四海,府辖珍宝万千,却仍忘不了当初那颗明珠,难道仅是因为她的光泽吗?”

直到很久以后,陆良佐才明白老花农这番话的所指。

黄历上写着那天是吉日,洛丽被妆扮地好像真是个头婚的新娘子,兰兮端给她一盅燕窝,“趁热喝吧,做新娘子的人,可是要饿上一整天的。”

“拿开,别在我面前假惺惺!”

兰兮不仅没有生气,且饶有兴致地摸了摸她的盘发,“你心里发毛对不对,其实你完全不必担心,因为我关心的并不是你,而是你肚子里那块肉而已。人生真的很神奇,过去我们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没想到今天会跟同一个男人,跟在百乐门一样,这一局,我还是输给了你。”

除了第一句话,兰兮后面再说什么,洛丽都没有听进去,脑子嗡嗡作响。她怀孕了?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很注意了,这个孩子,来的真的很不是时候,正当自己死心,决定要忘了他的时候,他们之间,又有了牵绊。

她胸口起伏地厉害,一把摘下头上凤冠,“不!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能留!绝对不可以!”

杜兰兮鄙夷一笑,将她敲晕,“这就由不得你了!”

为全帅府体统,婚礼遵循的是古朴的中式礼仪,八人抬的喜轿与仪仗要环绕北平城的街市一圈。看着儿子坐上高头大马,一脸的喜色,段荣廷对自己的计划有些不放心,“兰兮,都打点好了吗,确定那个女人不会出纰漏?”

“是的爸爸,你就放心好了,陆良佐一定会出现的,到时候褚小姐知道他英雄救美,我就不信她还能容忍,还会继续支持他,女人,都是一样的。”

大婚仪仗经过永定河边时,迎面逢上另一家吹着唢呐的迎亲队伍,喜气当头,段宏业命仪仗暂靠一边让路。临近巷口忽然有人扔出不少火花弹药,整个仪仗队的人渐渐被烟雾迷了眼,等到一刻钟后,仪仗抬轿起行,段宏业觉察出不对,掀开轿内新娘盖头,却是一名老妇,而那一队也早已远去。

“一群笨蛋!还不给我追!”

陆良佐将车弯在城郊,奉命乔装成迎亲队伍的亲兵与家眷赶到,一个个却面带愁容,“属下无能,请督军责罚!”

花轿内空空如也,他得知段宏业与洛丽的婚讯时,就静思想出了这个交换新娘的计谋,可如今在他看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却令洛丽凭空消失了。穿着长袍马褂喜服的段宏业带着仪仗追过来兴师问罪。

“陆良佐,你什么意思!把我妻子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