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关虽然位置重要,但是并不被匈奴人看重,首先是他们的都城是在平阳,那里距离天井关较远,他们不需要天井关护卫,如果他们建都洛阳,那么就完全不同了。其次就是匈奴人有自信,他们绝不相信从并州会有人攻击他们,并州刘琨已经被他们打残了,因此天井关的地位自然就是个鸡肋了。

天井关的守将叫做郭沪,他的父亲叫做郭颐,曾经担任过新兴太守,现在的皇帝刘聪没称帝之前,曾经在他手下效力过,担任过主薄。按说他父亲跟刘聪的关系这么近,他应该得到更好的职位,但是偏偏他父亲后来得罪了刘聪,因为郭颐后来倚老卖老,经常跟他人说刘聪还担任过自己手下,让刘聪愤怒之下,就把他贬官了。这样郭沪也就悲催的被父亲连累了。

他是标准的世家子弟,吃喝玩乐擅长,但是就是不擅长做正事。天井关只是个关卡,因此能有多少娱乐,他对正事更加懈怠,但是在年初,天井关突然来了一伙流民,在天井关开了一个小饭馆,饭馆主人的女儿风骚美貌,彻底把郭沪迷住了,这个女子甚至达到了让郭沪言听计从的地步。他们也经常的犒劳郭沪的手下兵丁,这些兵丁都是些穷鬼,因此稍微一讨好,这伙子人就得到了天井关所有驻军的认可。从来不会有人想想,为什么这伙子人要在天井关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什么饭馆。

这天晚上,郭沪照例来到了太行酒楼,并在自己的相好的崔妙的服侍下吃喝,崔妙体贴的给郭沪挑着鱼刺,这里河流不少,鱼肉到不少见,但是郭沪在意的是心上人对自己的爱恋。郭沪也爱惜的看着崔妙,要不是两人家世相差太大,郭沪都想把自己妻子修了,迎娶崔妙,当然这个想法只是想想而已,他是世家子弟,怎么可能娶一个寒门女子为妻。

“郭郎,这是父亲亲自去河里捞的鱼,很新鲜的,你尝尝。”郭沪看着雪白的鱼肉,很欣喜的吃了下去,放下筷子他又哀叹了起来。

“妙儿,我愧对你啊,我跟我父亲写信想要迎娶你,但是他个老顽固就是不肯答应。你对我这么好,我对不起你啊,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名分。你永远都是为我付出,但是却从不要回报,我真是枉为七尺男儿。”郭沪说着说着还流下了泪水。

崔妙伸出了盈盈小手伟郭沪擦干了眼泪,她双目含泪的看着郭沪:“郭郎,我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吗,只要能陪着你,那么我什么都愿意。”崔妙越是这么说,郭沪就越觉得愧对。

“妙儿,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但是因为我跟父亲说想娶你,他断了我的份子钱,现在钱我也没多少,权力也只是个小小的守将,要是我有更高的地位,我肯定能够娶你的,但是我没用。”郭沪刚刚停下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郭郎,奴这里还有一些,一会离开的时候你全拿走吧,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郭沪不客气的接过崔秒递过来的荷包掂了掂,他很高兴的一把把崔妙搂在了怀里,一帆云雨之后,郭沪沉沉的就睡了过去,他根本没注意到怀里的美人离开了。

“大人,令牌拿到了。”崔妙来到了隔壁把郭沪的令牌交给了平时被称为父亲的男子,男子仔细看了看非常的满意。

“五号,你做的很不错,校尉大人(冯成家)也不是个无情之人,你为铁血军舍弃了清白,等你回去,你的家人会得到妥善安排。这个郭沪你也可以留下,成为你真正的相公,你意下如何?”监察司对内还是很和善的,冯成家就不是个铁血之人,因此它的规定充满了仁慈。

但是崔妙却咬牙切齿的说道:“大人,不用了,此人我没用一点留恋,身为汉人却甘愿成为匈奴人的狗。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既然崔妙的态度都表明了,那么郭沪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他根本没想到跟他同床共枕本年之久的女人如此的恨他,当然原因根本就不像崔妙说的那样,是为了民族大义,而是因为郭沪根本没给他父亲写信,也没有休妻娶她的行动,郭沪说的都是骗她的。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狠起来,比起男子做得更绝。

第二天凌晨,酒馆的伙计拿着守将令牌打开了天井关的大门,守门的兵丁跟他们太熟悉,也没有在意。但是今天却不一样,城门打开之后,一万余大军蜂拥而入,这座雄关短短半时辰就变换了主人,而且一个人都没跑出去,天井关的守将郭沪睡梦中就丢了性命。楚云顺利拿到了天井关,上党郡密不透风防御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拼上了。

楚云命令鲁弟带领一千人驻守天井关,而楚云则略加修整,等待长安的消息传送回来,就准备正式出发,长安的消息倒不用去长安才能知道,监察司早就派人去了平阳,从平阳传递回来的消息虽然不一定准确,但是想来也差不多。

三天之后,消息传送了过来。倒不是说消息只是花了三天,而是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确认了,楚云要确定的就是匈奴人现在没有撤兵,依旧在长安附近和朝廷军队纠缠,这样他才能放心出兵。

建兴三年六月,大晋并州副都督楚云出天井关,统帅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司隶州。

轵县隶属于司隶州河内郡,楚云一出天井关的第一站,不过楚云并不准备攻击轵县,他准备快速的攻击洛阳,然后掉头,自南向北的攻击所有经过的城池,最后不管是人口、财物还是粮草,楚云准备全部带回上党郡。

别看匈奴汉国建国十几年了,但是他们攻破洛阳等地也仅仅才两三年的时间,而且洛阳当年因为刘曜和王弥的不合,被烧成了一片焦土,所以匈奴汉国在这里的根基十分不牢固,若非轵县位置紧要,这种县城都没有什么匈奴军队驻守。就算是轵县,也仅仅驻扎了一千仆从军,这些仆从军就是投降的晋军。而且在匈奴汉国没有攻破洛阳之前,匈奴人可是每年都要进攻洛阳,这洛阳附近都饱受其害,所以治下民众都对匈奴人恨之入骨。连带着很多县令和县内官员虽然惧怕匈奴人,不得不当官,但是他们对匈奴人的命令阳奉阴违。

所以当楚云的部队出现在轵县境内,并且被看到的民众禀告给轵县县令付凌之后,这个奇葩县令竟然毫不在意的选择性忘记了,在他看来这些肯定都是匈奴骑兵,只要不来跟自己要粮草,他们爱去哪去哪。不过付凌觉得这些匈奴骑兵肯定是要对并州动手,还有一点良心的付凌为并州默哀了三秒钟,然后该做啥做啥去了。

偌大的轵县,楚云没有遇到半点的意外竟然顺利的通过了,楚云命令所有部队的旗帜全都收了起来,因此遇到的民众完全把他们当成了匈奴人的军队,看到他们之后不是畏惧的逃离,就是藏了起来暗中唾弃,反正没有遇到丝毫的问题。

他们在匈奴汉国的领土上行军十几天,竟然没有遇到一点的抵抗,也算是奇迹了,楚云看到这种情况,听着黄凯监察司一路上的情报,就感觉匈奴人建国就跟儿戏似的。

当然楚云觉得他们能够成功立国,甚至后世少数民族不断地建国,这也跟汉民族自己不争气有很大的关系,颇有些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感慨。楚云有些豪气大生,自己到了这个时代,不管是为了什么来,起码也要为所有汉人争一口气,洛阳就是自己成名的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