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清第二天就依照摩严白给的法子找到毕节, 说明来意,毕竟她是个行动派。

果然,见面之后千清提出要见谷主, 毕节只是说考虑考虑,待他和谷主禀报之后再告诉她。

这就有点不妙了。

主动权在谷主手中,千清无法改变, 依照之前等谷主的经历, 千清觉得此事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谷主似乎是对她有点偏见(大雾)。

但是就要这么坐以待毙么……

千清在毕节殿中,毕节还是懒骨头的样子,娇得不行, 斜躺在锦榻上,单手支着脑袋,好似美人春睡,慵懒至极, 。反而是千清, 老老实实地站着, 像个听训的小学生,随时等着夫子的批评。

两人大眼瞪小眼,双方都没有自觉的念头,毕节是没想到此人如此不知好歹,话说完了还不告辞,非要等到他张口。

千清是在想自己身上还有什么重要的筹码,能让谷主出来见她一面。

僵持了一会,两人都等不下去,倒是极有默契地同时开口。

“千清姑娘……”

“毕护法……我想……”

千清不知毕节要说什么,呆愣了一下道:“毕护法还要说什么么?您先说吧。”

“……没有。”

毕节把半截话卡在自己嗓子里,就像鱼刺似的,吐不出去也咽不下来,最后强噎着,状似无意地抬了抬自己的手指,慢悠悠地答道。

他的十指粉嫩有光泽,看来最近保养的还不错。

他本来要委婉让千清走,先下看来还有话说,不妨听听她还有什么话说。

“我进谷有些事是瞒住毕护法的,现在特来赔罪。”千清绞尽脑汁思考说话的逻辑,确保每一句没有错误,她从没有这么认真谨慎过。

她在短暂的时间里立马意识到如果她不说点什么的话,之后的答复绝对仍旧是拒绝。

因为她没有筹码。

一个无足轻重,只是因为手下一时好奇心旺盛才带回来的凡人,说话能有几分重量呢?

在刚刚的那段时间,她不知道斟酌了多少遍,各种念头燃起又掐灭,反反复复。

随后,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镇定道:“我进谷有些事是瞒住毕护法的,现在特来赔罪。”

她在赌,赌毕节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也不会动她。

千清强挤出微笑道:“在谷中逗留多日,感叹护法收留之恩,只是心里埋藏着秘密,每日每夜分外折磨良心。”

毕节本来正在端详着自己的手指,听闻这话来了兴趣,他轻轻哦了一声,也没接话,也没反驳,听不出喜怒,让人捉摸不透。

千清放着胆子继续说道:“我是孤女,带着妹妹出来这话并没有造假,只是我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郎君。”

“这事说来话长,我原是缥缈峰的一名女修,因为遇到一些事情遭人陷害,被迫一路东躲西藏,怕被仇家撞见,后来偶然流浪到此地,被摩严兄弟救起……”

千清装作抹了抹眼角几滴眼泪,低头轻轻哭泣,哽咽道:“我原本以为自己要一直这么流浪,幸而那天遇见了摩严黑和摩严白两位大哥,我带着妹妹一路极为艰辛,妹妹原本聪明可爱,我一直把她视为珍宝,可是自从受了刺激之后就一直呆呆傻傻的,我实在不忍心让她继续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