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礼办公室门外,顾翊煊和沈婉婉将黎氏父子俩的话,听了个大概。

顾翊煊一开始没打算偷听,当他追出病房看到黎礼拉着黎飞疾步走进一间办公室后,他顿住双脚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朝着不远处的那道门走去。

抬起手正想敲门,手腕就被紧随其后追来的沈婉婉给抓住。

她压低声音跟他说:“我们偷听。”

这样就避免了房内二人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多重顾及之下,不跟他们说真话。

结果,两人越听越心惊。

特别是沈婉婉在听到黎礼说起和她的壹夜晴,还有他对她的一见钟情时,又惊又惧,脑袋像运行受阻的机器,嗡嗡作响,却没有办法做任何思考。

娇躯不住的颤抖,顾翊煊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小声征询:“不然你先回去,我听了之后告诉你?”

沈婉婉摇了摇头,她虽然看起来柔弱的不堪一击,骨子里却勇敢又倔强。

她的身心早已经被恐惧给占据,可她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听下去,去了解那一个个骇人的秘密,了解那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关于她的过往。

门内,突然传来黎飞暴怒的一声吼:“爸,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没有往前迈出这一步,才导致了我们一家四口,妻离子散,骨肉分离!”

沈婉婉的心弦顿时绷得更紧,无意识的抓住顾翊煊的西服外套,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门内传来的声音上。

也因此没有注意到,顾翊煊深邃的眸底,神色越发的复杂难懂。

黎礼和黎飞都沉寂在往事的讨论中,并没有发现门外有人在偷听。

“我差不多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只还有一个疑问。”根据在美国做的调查,再结合黎礼的说辞,黎飞把二十多年前的事理出了一个大概的脉络。

但他没有立即说出来,反而又追问了黎礼一个问题:“到底是谁跟你说,温世远是沈女士的未婚夫的?”

“未婚夫”三个字,他咬的格外重。

如果黎礼光是看到沈婉婉和温世远走在一起,要么会以为他们是同学、朋友,最多会以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怎么一开口就会说出“未婚夫”三个字?

“是沈婉婉一个同学告诉我的。”黎礼愣怔的看着黎飞,有什么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速度快的他没能抓住。但他潜意识里却知道,这个念头很关键。

黎飞见他若有所思的苦恼样,摇了摇头,所谓当局者迷,果然如此。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是谁吗?”

“我早就没有印象了。”黎礼剑眉皱起,事情过去的太久了,况且,那个时候,他光顾着看沈婉婉和那个男人,自然没注意主动找他搭讪,陪他聊天的女人是方是圆还是扁。

黎飞抿抿唇瓣,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爸,那个女人……是莫丽雅。”

“这怎么可能?!”黎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个女人是莫丽雅?

莫丽雅,也是黎飞美国的“妈妈”。

黎飞无奈又无力:“因为你从始至终没有在意过这个人,所以才没察觉到这一点吧。”

如果事先察觉,也许,当年那些事情的走向,就会改变。

黎礼仔细想了想,当初莫丽雅抱着黎飞来找他的时候,似乎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心越跳越乱,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简直要把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