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染带着哭腔的声音，都已经有些嘶哑，泪眼里，黎飞的表情都比往日凝重了很多。
昨晚他跟她说了那么多话，显然已经知道她的病况了。
他明明知道，还说什么白头偕老……
黎飞眉心皱的很紧，心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勒住，用力拧着绞着，疼的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双臂有力的搂住怀里绝望的女人，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安抚：“染染，别怕，我已经请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把你治好的！没事的，你一定会好的，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
林云染含着泪连连摇头，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的病……除非是换心脏，不然，没有用的……”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病情，一直很清楚。
可是，她不想换心脏。
这也是长久以来，她只靠药维持病情而不住院治疗的原因。
住院治疗没有用的，她想活下来，只有换心脏这一途径。
但是，一来，合适的心脏难等，二来，换心手术风险很高。
她哭着，跟他彻底的坦白：“我的养母，也有心脏病，她就是换心手术时……去世的……因为，手术的风险极高……”
如果不做手术，她还能多活一些日子，如果做了，手术成功，她会活下来，可是，手术若是不成功，她就会立即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一场赌博。
她想陪在宝宝们身边，能多陪他们一天是一天，所以，没有选择高回报同样也是高风险的治疗方案。
黎飞把林云染说的话，一字不落的收入耳朵。
大脑一时都失去了运转功能，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自从得知林云染有心脏病，他并没有太紧张太忧虑，过度担心什么的，潜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请了最好的医生，能把她彻底治好。
他说“白头偕老”，才不是什么假大空。而是，他真这么认为的。
他总觉得死亡那种事，离自己很远很远。
没想到，原来离得这么近。
近到，他已经深深的感觉到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恐惧，让人忍不住战栗。
半晌，他才有了点点反应，视线紧紧的锁在林云染的身上。
双臂不自觉的收紧，声音都有点抖：“染染……”
林云染感觉到他的不舍和怜惜，激烈的挣扎起来：“我不会接受你的，你也不要管我了，不要可怜我……”
她的抗拒和绝望，深深的刺痛了黎飞的心。
他彻底回过魂，双手松开了她，改捧她的脸，不许她的视线躲开。
“染染，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他等她稍稍冷静了一点，才又语气坚决的开口道：“如果真的只有换心手术才能让你康复，手术做还是不做，选择权在于你，我不会插手你的决定。”
话锋忽的又一转：“但是，不管你选择做还是不错，你要知道，最重要的是，当下。”
他吸了一口气：“如果上天注定我们只能在一起一秒，那我们就好好珍惜这一秒。你懂吗？我们要珍惜当下的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