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说得对,池安安觉得自己在感情上卑鄙且盲目,只看到她想看的东西。

“江哲,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敢问。”池安安此刻对上男人燃着火的眸子:“三年前我喝醉从你家逃走的那一次,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这个问题简直让江哲咬牙切齿,池安安在这方面的反应真是够迟钝:“当初就该直接办了你!”

“好吧,我承认了。我懂事以来的这许多时候,一直都不明白感情。想追的追不到,也没法放开了声色犬马。现在看,浪费很多时间。”池安安偏过了脑袋,“可江哲,我既不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刹那间就排空了心里的人事?觉得自己傻,但我不后悔的。而如果你真的是那么不择手段的人,我也没可能在你的帮助下熬过最难堪的时候。我很感谢你,但你想要的,我现在没办法给。”

江哲死盯着她,可又下不了狠手真在她不情不愿的时候办了她,那和犯罪不是没有区别了吗?

池安安看他愣愣的,竟露出一丝苦笑:“感情真是最残忍的东西。”用不对等的感情彼此伤害,这就是人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不是吗?

“不过我倒是有别的东西给你。”池安安趁着江哲慌神,收回腿从一侧跳了下来,两步并三步地跑出了厨房。

江哲空了怀,闷闷地支在那儿也不挪地方。没多久,池安安就跑了回来,但只站在厨房门口,她喊他,递上一卷东西,扎了红丝带,江哲有些嫌弃地瞟了池安安一眼,她却只笑着往他跟前再递了几分。江哲只好接过,抽了丝带,展开,竟是她的画,而画中的人是坐在窗边的他自己。

“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文艺的东西,可我现在的画今非昔比,已经是配得上好框的了。”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只会画他一个人。”

江哲盯着画,语气平静,却刺痛了池安安。她眨了眨略感酸涩的眼睛:“以后不会那样了……”

十二月底到一月的这段时间,总是充满着节日感,尤其是在异国,每每临近圣诞,到哪儿都张灯结彩起来,路上撞见谁谁都是笑脸相迎,半个月的假期哪有人不爱的。池安安也喜欢假期,不用干活,还能找借口去找陆岩玩,那自然是好的。可她也痛恨假期,尤其当陆岩没空陪她,而所有朋友都回家和亲人们围坐在一起独留她一个人的时候。而这次跨年,池安安百无聊赖,也不是觉得孤单,只是没什么动力和精神头。大概失去动力和目标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想和陆岩打上照面,但天天混在画室也实在不是个事儿,池安安就在附近的酒店包了间房。她确实想换房子,可又没那力气折腾,就这么一直拖着。快到春节的时候,陆奶奶给她打了电话,叫她大年夜回去吃饭。她要在国外就罢了,这是明着回了国,没理由也开不了口推脱。

正犯愁,没想到来了一场病。池安安这才晓得原来一个人放下大包袱之后是要生病的。小年夜这天早上起来她觉得嗓子有些疼,但也没当回事。不料到了下午人就开始晕晕乎乎的了,在画室里怎么也坐不住。她裹了毛毯在沙发上躺下竟昏睡过去,直到夜深了才被手机铃声闹清醒一些。恢复了神智只觉得嗓子又干又疼,咽口口水都像刀割似的。她挣扎地起身去拿画架边的手机,几步路的距离就险些栽了个跟头。

接了电话,江哲自然听出她的嗓音不对,撩了电话赶到画室。池安安门没锁,人已经又睡了过去。江哲手往她额头上一搁,果然烫的下人,他抱起她就回了车子里,驱车往医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