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翼伸手接过酒杯,继续站立在景观窗前,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我能有什么事,除了徐天华和他儿子。”

“认识这么多年,今天头一回听到你这么低落的声音。”眼睛看不清后,人的其他器官反而变得更加敏锐。周铭城就是这样,不能用双眼看清世界,他便用耳朵,用心。

凌千翼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走回沙发边,拿起酒瓶又兀自倒了一杯。

“别喝太急,喝酒跟感情一样,太急了,反而适得其反。”

“一年没见,你怎么变得婆妈,爱多管闲事了。”凌千翼扫了他一眼,而后在沙发上坐下来,“你打算在纽约待到什么时候?不打算回国了?”

“我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周铭城不想继续这个老话题,喝了口酒,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那项计划?那只老狐狸最近动作这么频繁,亏得你竟然能按兵不动。”

“我在等待一个时机。”

“时机通常都是人自己创造的,不是吗?”

凌千翼举了举杯:“放心,我会把握。”

“说实话,从九年前你开始计划这件事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的实力。因为你总能很清楚的掌控自己的情绪。可是最近,我不清楚你究竟遇上什么事情,你的情绪波动似乎很厉害,往日沉着冷静,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那个凌千翼,似乎正在逐渐消失。”周铭城顿了顿,眉宇间滑过一丝担忧,“你知道的,凡是能成大事者。必定铁血心肠,若是让其他人抓住你的一点小把柄,也许只要这么一点就足以致命。”

他的话语,令凌千翼沉默。

原来连周铭城这个相隔千里之外的视力障碍者,都已经看出他最近的失控。

“伊紫琼”果然是他的死穴,有关她的一丁点事情,就能令他方寸大乱。心乱如麻。

凌千翼仰头灌下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流淌过喉管,流入心里苦涩难咽。

他闭上双眼,眉宇蹙得更深。

“既然放不下她。为何不想一想改变自己?”周铭城放下酒杯,站起身,“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很清楚你是怎样一个固执认死扣的人。若你已经认定她,为什么还要折磨她和你自己?”

凌千翼睁开眼。睨着他:“你似乎比我更固执。”

“随便你怎么想。”周铭城耸了耸肩膀,“喂,我原本定了酒店顶楼旋转餐厅的三人晚餐为你们接风,现在嫂子没来。看来只有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起享用烛光晚餐。”

凌千翼嫌弃道:“两个男人共进烛光晚餐,够恶心的。”

“谁说不是。”周铭城笑起来。一个人独处太久,他似乎快要遗忘微笑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在美国待了两天。凌千翼每过一小时便更加烦躁一分。

深夜睡不着,干脆起来走到客厅。在吧台上取了杯子,从冰箱制冰机中取了冰块,倒入威士忌。

刚喝一口。

“啪嗒!”走廊的灯亮起来,凌千翼一直沉寂在黑暗中,眼前突然亮起灯光,他一时不适应眯细了双眼。

“喂,你又看不见,开什么灯?”他没好气地看了正从走廊上走过来的周铭城一眼。

“帮你开灯啊,兄弟。这么晚不睡,一个人在客厅喝闷酒,我这儿真让你这么闷?”周铭城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到吧台边,拉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喝了几口。

“我时差有问题,不行吗?”在兄弟面前,凌千翼不用隐藏自己,真实的他就是如此难以相处,又挑剔的要死。当然这些话是周铭城说的。

“ok,当然没问题喽。只不过做兄弟的,劝你一句,心不在这里,躯壳留在这儿有意思么?”他顿了顿,“明天中午跟威尔逊先生约了商务午餐,聊完那宗合作案后,你就赶紧回国去吧!”

“呵,你这是在送客的意思?”

“我是看你归心似箭,留在纽约不如早点回家陪老婆。”

“要你多事!八婆!”

周铭城翻了翻眼皮:“好好好,是我没事找事。我这个视力障碍者现在要回房间睡觉去了,您这位贵公子,喝完威士忌调整好时差,记得早点睡,别忘了明天还有重要的约会。”

“嗯,知道了。”凌千翼喝了口酒,放下酒杯,“对了,最近南非那边有什么好的钻石货色?”

“你要买钻石?买给嫂子求和?”

“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