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比较顺利。”

权若雪轻描淡写的带过。

苏宛凤听后遂放了心,她走到桌边坐下,听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忽然说道,“我们解除婚约了。”

权若雪一惊,这样的结果,意料之中,却又在情理之外,她知道表姐爱了万三年许多年,却没想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宛凤闭了闭眼,眼眸干涩,神情中露出一丝疲惫,并不想多说。

权若雪只得作罢,又与苏宛凤交待几句,便离开了云来客栈。

从客栈出来,她悄无声息的去了趟权府,得知,最近在朝堂上,太后明里暗里开始削弱权相手中的权力,权相大怒,此刻正在府里发脾气呢。

哐当一声。

权相将手中一个双耳青瓷花瓶重重的掷到地面,脸色阴沉,一旁的权夫人连连劝慰。

“老爷,你消消气。”

权相冷哼一声,“消气,你让我如何消气!”

权相并没有将大女儿的死因告诉权夫人,是以她还并不知晓,否则也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为太后说话。

“你想,太后这么做必定是原因的。”

权夫人一边顺着权相的背,一边分析道。

结果,她的话音一落,权相就冷哼一声,“妇人之仁,你懂什么?”

权夫人脸上一室,权相已经拂袖进了内堂,留下权夫人在前厅自顾自的生着闷气。

暗中,权若雪看到这一切,微微冷笑。

权相在朝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太后一下子将他手中的权力分了一半到慕容家的手里,权相自然心里过不去的,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权语嫣横在太后与权相之间。

权若雪心中很快有了定数,她唤出女卫,吩咐一番后,悄悄的离开了权府。

……

权相生气的推开了书房的门,走到案前,正准备提笔写着什么,忽然,他提笔的动作一顿。

眸光变幻。

只见案上的砚台下面压了一张纸条,上头写着……

权相的手缓缓的落到纸条上面,脸上阴晴变幻,最后,他用力的握紧了那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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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华宫。

一连几日,权语冰过来请安,太后都避而不见。

而最近一连锁后宫失窃案件,太后震怒,直接撤了权语冰手中管理后宫的权力。

太后脸色凝重的在案前批阅奏折,高德匆匆的从外头进来,走到太后的身后,低声道,“太后,您要的药已经取来了。”

太后闻言,精神一震,她搁下手中的朱笔,“拿过去给太医检验了没有?”

高德点头,从怀里仔细的掏出一只檀木盒子,递给太后,“已经验过了,是上等的好药。”

太后接过,打开盒子,里头一尾白色的药丸,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满意的合上盒子,“很好,一会儿命人给子淳送去。”

这药是太后特地命人去南疆求来的,据说是医治中风的圣药,慕容家不能有一个中了风的内大臣,所以慕容海必须要尽快的好起来!

就在这时,内侍来报,慕容子淳求见。

太后今日的心情极好,她唇尾一扬,“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高德,扶哀家去前殿。”

“是。”

太后的心情好,底下的人自然好办事。

高德扶了太后,脚步轻快的朝正殿走去。

太后从内殿出来,撇了眼立在殿中的慕容子淳,缓缓的走到主位上坐下。

“微臣参见太后。”

慕容子淳屈膝行礼。

太后皱了下眉,故作不悦的说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是哀家的侄儿,不必如此多礼。”

慕容子淳笑笑,不置可否。

“说吧,怎么今日进宫了?”

提到正事,慕容子淳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边疆那里传来消息,说南楚国的刘同将军于日前失踪,南楚国那边怀疑是我们月落搞的鬼,已经有不少将士叫嚷着要开战了,而且这几日,两军摩擦频繁。”

“荒唐!”

太后的眉眼冷怒,她用力的拍了下身侧的桌子,“他们主将失踪,居然敢怪到我们头上,真当我们月落无人吗?”

慕容子淳的神色郑重,他缓缓开口,“纳兰将军那里是主张不起战事,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毕竟,各地藩王……”

太后不等慕容子淳把话说完,就沉声打断了他的,“胡闹,他们挑衅在先,吩咐哀家命令下去,若他们再敢挑事,直接开战。”

慕容子淳皱眉。

这时,太后已命高德将那药给了慕容子淳,慕容子淳疑惑,“这是……”

太后微微舒了眉心,“这是医你父亲中风的药,你回去给他服下,后日你便带兵去边疆,哀家封你为主帅,纳兰鸿为副帅。”

慕容子淳接过药盒,听到太后的任命,脸色却越发的凝重起来。

任他为主帅,无疑意味着太后这是在削弱纳兰将军的势力,以强大慕容家,朝堂那里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顿了顿,太后对着一旁的高德开口问道,“皇上那里最近怎么样了?”

高德上前一步,低声道,“这两日已经没有宫人感染,太医说,病情正在好转。”

太后嗯了声,忽然道,“传令下去,就说淑妃有孕,皇后不晓事理,凤印便由淑妃代掌。”

淑妃有孕?

高德顿时一愣。

“还不快去。”

太后微厉了声线。

高德连连称是,快步走了出去。

“公主驾到。”

未几,内侍细长的唱喝声在外头响起。

慕容子淳连忙告退出去。

在门口时,他与款款走来的清月打了个照面,那一身温婉的气质,见到他时,还冲他微微一笑,慕容子淳不由皱了皱眉。

清月微笑着走进殿内,冲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起身,亲自扶起了清月,佯怒的撇了她一眼,道,“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见到母后以后都不要行礼了。”

“是。”

清月含笑应声,

太后凤目缓缓的看向清月的肚腹,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你可愿意有一个执掌天下的儿子。”

清月一愣。]

太后伸手抚上她的肚腹,两个多月的身孕,并不显怀,“太医已经和哀家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

……

储秀殿。

纳兰瑾轩负手立在殿内,高碌缓缓的从暗处现身出来,“皇上。”

“宫里最近有什么动静?”

高碌凝了眉,将宫里这些日子的状况一一说与纳兰瑾轩听,“皇上,太后前些日子命人去南疆求药医治慕容海,今日药已送入宫中,相信慕容海的病不日便可好起来。”

“而且,太后开始削弱纳兰将军的权力,任命慕容子淳为副帅,前往边疆主持大局。南楚刘同将军日前失踪,南楚将这直接怪到了月落头上,不少南楚主战的将士们最近开始连连挑衅月落大军,两军摩擦不断。”

“还有,最近有一股暗势力一路从东瀛南下,往南疆而去,这股势力很神秘,像是在寻找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纳兰瑾轩返身,“神秘势力?”

“对了,听银骑卫暗中来报,好像是叫什么东夷国的人。”高碌一拍脑门,低叫了一声。

“东夷国?”

纳兰瑾轩的眼眸一亮,他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腰间的那枚玉佩,若真如那上头所说,自己的母亲是东夷国的大公主,那么这股势力?

想着,纳兰瑾轩的精神一震,“即刻南下,我要去南疆。”

“皇上。”

高碌的眉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

“放心,朕自有分寸。”

纳兰瑾轩摆手,顿了顿,又道,“让银骑卫即刻送上东夷国的线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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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刻,北地客栈。

尉迟月看着缓缓走进屋里的黄衣女子,眼眸惊慑,嘴里喃喃道,“像,真是太像了。”

黄衣女子冷冷一笑,眼底流露一丝阴戾,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这张脸已经不是她自己的那张了,她向来擅长易容术,没想到最后,却是别人为她改了容颜。

“你与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尉迟月看着那张神似的脸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黄衣女子抿了下唇,并不回答。

这时,秦淮生脚步匆匆的从外头进来,对着尉迟月说道,“快,命人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启程去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