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普天之下,有何人,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这般,如此猖狂,却又如此地自信。

他便是明目张胆地护着她,谁敢说个不字?

闻人伽冷嗤道:“容相作为一品权臣,却在满朝文武面前,说出如此违背君臣之道的话来,这先锋模范作用,容相带得可真是‘好’呀!”

听着闻人伽的明朝暗讽,主位之上的男人却是微微低眸,不缓不慢地整了整有些褶皱的流袖。

“闻人大将军说得这般义正言辞,想来素日里,大将军处事定然是大公无私,铁面无情了?”

闻人伽几乎是不假思索,义正言辞地应下:“这是自然!”

“哦,那还真是可惜,本相偏生就喜欢护短,怕是达不到大将军的高度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是在瞬间抵得闻人伽差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气得闻人伽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容琛你……”

“两位爱卿,寿宴即将开始,不如先行落座,朕代母后,先敬两位爱卿一杯!”

眼瞅着这战火就要升级,一直坐在高位之上,不曾发言的皇帝易东始忽然开了口,说话间便端起了金樽,朝容琛与闻人伽一摆,随后仰首一口饮尽。

容琛同闻人伽之前的明争暗斗,满朝皆知,他们俩个便像是水与火,唯一一次相融的,也就是在辅佐易东始登基为帝这件事儿上。

而此后,两人的矛盾更是升级,朝堂之上划分为两派,丞相党与将军党每日在早朝上,总会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争吵不休。

这时候,易东始这个并未掌握实权的皇帝,便起到了些许作用,调节调节双方的情绪,到底,他们还是会顾及着易东始作为皇帝的颜面的。

闻人伽虽是心中有气,但还是暂且先忍下了这口气,一甩袖子,坐了下来。

而苏如禾亦是在同时,飞快地溜回到了容琛的跟前,主动从随侍宫女的手中取过酒壶,摆摆手道:“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大人,方才你真是帅瞎了我的双眼!”

高台上歌舞笙箫,苏如禾跪坐在容琛的右手侧,乐呵呵地将拍马屁的技术再次升了个档次。

男人瞥了她一眼,抿了口酒,淡淡开口:“难道本相平日里不帅?”

苏如禾差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她不过是看在他在满朝文武面前,帮她怼闻人伽,才顺道意思意思,夸他一句。

不曾想,这男人还真是要上天了!

“帅!大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容琛唇角扬起一缕不易察觉的笑弧,却是在下瞬,流袖轻拂,屈指在苏如禾的额首上弹了一下,“心意不城。”

苏如禾捂着额首,小脸顿时变得皱巴巴,这个男人,真是难伺候!

一曲歌舞罢,按照往常的流程,便是名门闺秀为郑太后祝寿,这可是个在皇帝面前露面,鲤鱼跃龙门,成为皇妃的绝好机会!

便在名门闺秀们蠢蠢欲动之时,原本在闷头饮酒的闻人伽,忽而搁下金樽,扬声说道:“本将军听闻,丞相夫人尚还待字闺中之时,精通琴棋书画,乃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想来今次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之上,夫人定然能让本将军大开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