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双.修大典所需要准备的物品实在是太多了,除了基本的在店铺中能买到的东西之外,还有一些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宝物。

先前苍邯寻找的一对十万年份的红珍珠便是,而如今这一对龙头镜自然也是人人都听过却无人见过的宝贝。

相传彼此倾心的两人同时在镜子上落下一滴指尖血,镜中则会出现对方的模样。倘若彼此不倾心,擅用龙头镜者必遭反噬,且假心假意之人遭到的反噬最重。

当年炼器大师廉玉一共炼制了一百对龙凤头镜,引得众修士哄抢,如今这些镜子也不知都流落到哪里去了。

师徒二人很快就来到龙头镜的故乡龙头镇,说是镇子,但是它的规模已经赶得上混灵大陆的很多城池了。

龙头镇在混灵大陆的东部,距离尸虫之主的盘踞地非常近,因此受到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肖盏和苍邯在进入城门之时根本没有收到阻拦,他们也不曾在城门之处见到守城的修士。整个龙头镇十分萧条,地面上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便是他们进城之后看到的唯一在移动的东西。

“徒弟,找到龙头镜之后我们便去偷尸虫丹的丹方。”肖盏心想,哪怕只凭着二人之力,他也要将尸虫的老窝搅得天翻地覆!

“师父,你还记得龙炀说的那句话吗?他说他在赌,赌天道会不会网开一面留给修真界一个变数。你说,‘网开一面’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尸虫以及尸虫之主的存在都是天道允许的,甚至是天道创造的,那么……”

“轰!”一道响雷突然在师徒二人的头顶上炸开。

肖盏立即捂着徒弟的唇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如果刚才他们还不确定此事究竟和天道有没有关系,那么经过天道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师徒二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苍邯握住肖盏的手说道:“师父,我们居然在和天斗……”

轰隆!又是一道响雷!

肖盏抬头看看天,觉得一直以来自己的信仰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一直相信天道是最公正的、最仁慈的,然而现在天道却用两声响雷毁掉了他的信念!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只要做好应该做的就可以了。”肖盏反握住徒弟的手,牵着他迎着狂风往前走去。

苍邯悄悄地走到肖盏的前面,替他挡着风。

龙头镇并不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肖盏和苍邯很快就发现还活着人都聚集在城西一个破旧的寺庙之中,他们这才意识到龙头镇很可能是万佛宗的地界。

肖盏说道:“没想到万佛宗距离尸虫之主的盘踞之地如此近,难怪柳花阁一出事,万佛宗就将人召回去了。”

苍邯解释道:“师父一直未曾关注过这些事,自然不清楚。青狱宗和万佛宗都在混灵大陆的东部,柳花阁、灵剑派以及千羽宗在中部,而天丹门、天御宗则占据着混灵大陆的西部。如今尸虫一族待着的地方大多都是青狱宗的地盘,剩下的一部分则是抢占万佛宗的。”

肖盏说道:“虺安壬恐怕做梦都想把天丹门和万佛宗的地盘换一下吧?”

“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这句话说出口,即使天上没有打雷苍邯也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似乎又往师父的信仰上戳了一刀。

肖盏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道:“在我的面前你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不用顾忌。若是在最亲近之人的面前还要考虑一些话能不能说,那就活得太累了。”

苍邯喜欢这句话——最亲近之人。

“师父,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苍邯习惯性地以师父的意见为主。

然而这次肖盏却摇头说道:“我是跟着你出来的,我怎么知道现在要做什么。”

苍邯明白了:“都听我的?”

“若无意外的话都听你的,当做你画了那么多画像的奖励。”

苍邯:“……”这奖励也太随意了。罢了,只要师父高兴就好。

漫无目的的寻找是永远找不到龙头镜的,苍邯决定和师父一起装扮成从别处逃难而来的修士,等混入城西的破庙中之后再来慢慢打听龙头镜的事情也不迟。

肖盏听完这个提议后说道:“如果夏子儒在这里就好了,这个任务非常适合他来完成,可以顺便锻炼一下演技。”

“……”苍邯问道:“为什么他一定要有演技这种东西?”

“演偶像剧也是需要演技的啊,不然会被黑粉骂得很惨。”

所以夏子儒为什么一定要演偶像剧啊?苍邯有时候对肖盏的脑回路感觉到无比惊奇和无奈。还有,黑粉又是什么东西?和凉粉一样都是那一个世界能吃的美味吗?唉,他看的关于那一个世界的书还是太少了。

肖盏自顾自地沉浸在一会儿如何演戏的幻想中去,还不知道自己随口说出的“黑粉”一词已经把苍邯给整郁闷了。

两刻钟后,装扮完毕的师徒二人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先是衣袍,两人先前总是一尘不染、且防御系统实属上品的白袍已经被一身土不拉几、破破烂烂的灰袍所取代,灰袍上面沾满了各种各样的脏东西,肖盏只看一眼就觉得恶心得不行。

既然衣袍是又脏又差的,两人的头发也不能梳得很整齐。这边一缕那边一束地耷拉着,显然是很多天都没有整理过头发的样子。即使这样,肖盏还嫌不够,又随手捡了几片落叶撕碎了之后撒在自己和徒弟的头顶上。

苍邯:“……”感觉师父对打扮成逃亡者非常有经验。

肖盏将可以隐藏修为的玉佩挂在徒弟和自己的身上之后说道:“总觉得还忘记了什么。”

苍邯说道:“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就算再逃亡也是修士,不可能狼狈到哪里去的。”

肖盏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表现得越惨,那些人对咱们的警惕心就越低。若是能够一下子就唤起他们心中的同情,事情就好办多了。”

“好吧,我知道了。”苍邯指了指自己和师父的脸,“我们的脸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