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阳光开始西偏,一抹余晖洒入树林,透过斑驳的树叶,形成一道道光射,一阵劲风袭来,光射随着树叶摆动,那种感觉美极了。

刘备的心情大好,带着陈到与胡车儿,快马赶往了平舆县。

平舆县城三十里之外,张岚列阵相迎,礼仪之重,让刘备虚荣心得到更加的满足。

张岚身着黑金色蟒袍,腰系虎狮蛮玉带,头戴虎贲冠,脚踩勇士靴,十足一个行伍之人打扮,双手抱拳道:“末将张岚!恭迎皇叔大驾。”

刘备一行三人来到平舆县之外,翻身下马,亦回礼道:“张军侯盛情邀请,在下却之不恭。”

却之不恭?

张岚一愣,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词,但是也不妨碍理解。

嘿嘿一笑,摆手让路,道:“皇叔请!”

刘备回礼,道:“军侯请。”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共入平舆县。

平舆县县府。

大殿之上,早已备好了酒宴。

刘备为贵客,端坐上首,陈到、胡车儿雄赳赳立于其侧。

张岚等一干平舆文武在下陪同。

张岚先端起酒樽,朝殿中环视一圈,言道:“列位。此番刘皇叔奉陛下之命南下截击袁术,袁术宵小之徒必不能持久,定为皇叔所败,这第一杯酒,便先祝皇叔大胜而归。”

殿内众文武齐声喝道:“好!”

众文武齐举酒樽,朝刘备恭贺道:“愿皇叔大胜而归。”

刘备心里乐开了花,亦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旁的侍女恭恭敬敬舀起一匙浊酒,给在座的文武恭敬地倒上。

张岚又捧起第二樽酒,长袖一甩,慷慨激昂道:“列位。皇叔大军途径我平舆,乃是平舆县之荣幸,此番又为我等除去了平舆大害(平舆县令)。末将才浅德薄,在此斗胆相邀列位再次举酒共敬皇叔一樽。”

“军侯说的哪里话,我等确该敬皇叔一樽。”

“是啊!是啊!”

“来来来!咱们共同举杯。”

说罢,又是一樽浊酒下肚。

正如《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中所写词一般,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汉末时期乃是浊酒,度数不高,而且是粮食酿造而成,比之后世勾兑酒强出百倍,又逢今日如此高兴,刘备便放开肚子准备和张岚等人大喝一场。

啪!啪!啪!

张岚双掌一鼓,府门外转入八位仙女,淡粉色留仙裙,尽显婀娜身材;倭堕髻发饰,搭配鎏金玉簪,娇俏的面容,华美的舞步,让刘备为之惊艳。

自从穿越自此,刘备无时无刻不处在胆战心惊之中,此时的安乐太平让刘备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曲美妙乐章之后,刘备已然沉浸其中。

胡车儿是个莽汉,自是不懂得享受这其中的美妙,看着殿中来回扭动的舞女,胡车儿打个哈欠,便开始犯困。

一旁陈到双目炯炯,傲然挺立于刘备身后,一手按住腰间利刃,一手叉腰,英雄之气咄咄逼人,任他美艳妖魔,也绝不会令陈到松懈一分。

殿中的张岚不动声色,既不欣赏乐曲,也不谄媚刘备,眼神飘忽不定,时而张望府外,这家伙很可疑。

陈到朗目一闪,府门外映出一支尖锐的阴影,而一瞬间之后,便又消失不见。陈到行伍出身,不用想便知晓是战场上的长剑。

陈到一惊,这......竟然是鸿门宴!!!

虚汗腾地冒出,咽口口水,紧握剑柄的虎掌益发的用劲,瞅一眼殿中的张岚,心中的那股怒火瞬间爆发。

“好!”

刘备饮口浊酒,享受这片刻的欢愉,殿中的舞乐结束,不禁拍手叫好。

这不经意的一个好,让愤怒中的陈到瞬间平复下来,不能冲动,还是得想个办法。

身旁的侍女舀起一匙酒水,往刘备酒樽之中倾倒的瞬间,一道灵光闪过,陈到右脚往前一靠,恰好碰到侍女的胳膊肘。

酒水霎时洒落,蘸满了刘备衣裳。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侍女连忙挽袖给刘备擦拭洒落的酒水。

陈到怒斥一声,道:“贱婢!还不赶紧退下!”言罢,伸手一把将侍女拽开,丢在一旁,转而自己俯身帮刘备擦拭。

刘备也是一惊,未及缓神,陈到轻声言道:“此间有蹊跷,小心!”

刘备更是一惊,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愣怔片刻,凝视着陈到坚定的眼神,刘备会心的一笑,道:“叔至!对人要和善,侍女亦是无心之过,既然知错便无需责备。”

这一插曲让一旁的胡车儿困意全无,而刘备的这一善小之言,更是让胡车儿颇感欣慰,刘备果真仁义之主也。

“来来来!咱们继续!”

刘备嬉笑一声,仍旧招呼殿中文武享乐,转而捧起一樽浊酒,对张岚言道:“刘备在此拜谢军侯盛情之款待,来,喝!”

张岚捧起酒樽,霎时一饮而尽,道:“皇叔海量,小弟自愧不如。”

一旁陈到言道:“军侯大人,这皇叔亲自敬酒,军侯可谓是荣幸之极,来而不往非礼也,军侯何不趁此机会回敬我主一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