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长吁一口气,叹息一声,旋即凝神目视陈珪,露出一抹轻蔑之色,停顿须臾,甩出一句话:“鼠目寸光,碌碌之庸人而!算孙某无礼,叨扰陈老爷子了。‘伪君子’就此告辞!”

孙乾欠身一拜,转身便要离去!

上首陈珪虽有怒色,但其知晓此为孙乾激将之法,故而隐忍不言,便是要给此人难堪,令其骑虎难下。

孙乾转身离去,步履缓慢,内心惆怅,每向前一步,便多一分难色,这陈老爷子耐心极好,激将不成反会坏了主公大事,但此时又如何回头?

孙乾颜面镇静自若,但这内心早已懊悔不已。

陈珪细眼凝神,轻声冷言:“宵小狂徒,不知天高地厚!”

一旁陈登却焦急万分,不自觉触触父亲陈珪,以眼神示意父亲将孙乾留下,陈珪撇一眼陈登,旋即会意。

咳咳!

陈珪故意咳嗽两声,摆正姿态,佯作大怒,厉声道:“慢~着~!!”

孙乾暗松一口气,看来事情仍有转机,平复一下心情,旋即转身面朝陈珪,作揖道:“陈老爷子!”

“你这白面书生之言颇具讥讽之意,我这碌碌庸人便要听你一言,若是有半点不对,那便休怪老朽无礼!”

陈珪一手轻撮山羊胡须,耷拉的眼皮傲然坚挺,那双小眼一瞪颇具厉色,言语平缓却铿锵有力,如一把尖刀挺在孙乾脖颈,令其不寒而栗!

经过适才一番较量,孙乾再也不敢小觑此人,上前一步,道:“在下有一言欲请教陈老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陈珪一摆手,示意其直言。

孙乾会意,道:“敢问陈老先生,那曹操可是汉臣?”

陈珪不假思索:“汉臣无疑!”

“既是汉臣,当为汉室分忧,是也不是?”

“正是!”

“淮南袁术僭越称帝,便是汉之佞臣,汉室之敌,对否?”

“对!”

“我主皇叔刘备,既得知袁术欲挟玉玺赶往河北投靠其兄袁绍,虽只有两千人马,亦奋不顾身请命南下截击袁术,此忠义之举,更无他议。”

孙乾渐入佳境,语气越来越坚定!

“此时曹操虽派朱灵、路昭二人表面上引军助战,实际暗藏祸心,朱灵、路昭更是于一路之上咄咄相逼,甚至不惜刀兵相向,似此等龌蹉勾当,又有何人知晓?”

陈珪虽不以为然,但从其眉宇之间亦可发觉陈珪对此行径之憎恶。

孙乾继续言道:“然我主皇叔为保大局稳固,隐忍不言,数次饶恕朱灵、路昭二人卑劣行径,得到玉玺之后,更是令其第一时间挟玉玺赶回许昌,呈与天子陛下!”

陈珪顿了顿,佯作不解,故意问道:“既然玉玺已得,皇叔缘何不派旁人送回玉玺,反而派朱灵、路昭二人?”

孙乾暗笑,一切尽在预料之中:“此去许昌路途遥远,若是派旁人去,万一泄露消息,势必引来他方势力劫夺玉玺,而朱路二人是曹公麾下大将,沿途曹军无有不识,但遇贼人能在第一时刻求得救助。”

陈珪嗯的一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