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奇怪的现象顿时引起了张合、高览的好奇。

队列行进途中,张合上前,随意寻一人问道:“敢问老乡,尔等这是从何而来,又*何处而去?”

被询问的正是一个老者,身旁一人是一个精壮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囊,正搀扶着老者一同行进。

“嗯?你说些什么?”

老者可能有些耳背,只是知道一个将军正在训话,但却没有听清楚问的什么话,故而身子往前一倾,脑袋一探,伸手往耳蜗上一靠,提高了一个分贝,道:“俺没有听清楚。”

可能是徐州百姓已经对于军士司空见惯,在路途之上看见张合,他们竟然无所畏惧,仍旧自顾自的往前走着,若不是张合上前问话,很有可能他们都不会理睬于他。

老者身旁的那个精壮汉子一把扯回老汉,面朝张合憨憨一笑,神情略有些不自然,淡然道:“将军!俺们这伙人都是下邳人,皇叔引着军队撤了,去往广陵了,俺们知道下邳可能又要打仗,这才赶忙搬家的。”

张合嗯的一声点点头,便放其而过。只这一人之言,张合固然不信,因此在老者与那汉子走了之后,张合又连续盘问了数十人,而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

张合有些诧异!

刘备难道真的撤了?还是耍的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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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刘备竟然退了?”

军帐中,袁谭呼的站起,诧异地望着张合、高览二将,用一种极其不敢相信得口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张合便把帐外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了袁谭,又补充道:“公子!末将仍旧不敢相信那些老百姓的话,故而又亲自派出数十个斥候前去打探消息,得出的结论也惊人的一致。

道路之上,有大军行进的痕迹,这种痕迹很明显是往广陵的方向,应该不会错,可能刘备真的撤了。”

袁谭背着手,低着头,于帐中左右来回踱步,忽的皱眉一松,仰面便是一声狂笑,旋即面向二人道:“想必是那大耳贼明知不敌,为保存实力这才退守广陵,企图以此拖垮我等。”

张合仍旧有些疑虑,又道:“公子!恕末将直言。曹贼大军东进徐州之时,足有六万余人,实力比之我等不知强出几许。

而刘备那时兵力仅有万余,以此万余兵力对抗数倍于己之敌,竟丝毫不落下风,反而能在大溃败之中借机消灭贼军,如此能者,当今世上又有几人?

依末将之愚见,恐怕刘备退守广陵是假,诱敌深入才是真。”

高览对此深有体会,连连点头以示同意,便将自己在下邳城中如何一步步遇伏的事情和盘托出,讲的是声情并茂,说的是头头是道。

这是高览的败绩,任何一场败绩对于一个勇士而言都是难以启齿的,而这次高览之所以和盘托出,便是要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警示一番袁谭。

刘备!绝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嘶~

袁谭不觉倒吸一口凉气,沉默须臾,转头问道:“儁乂!此若是大耳贼的诱敌深入之计,那我等却该何如?”

二人在进入袁谭军帐之中时,便已有对策,此次袁谭问计,则正中二人下怀。

张合拱手言道:“公子!莫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袁谭暗自一乐,连连点头,旋即又问:“如何将计就计!?”

张合献策道:“既然那刘备退守广陵,我等便佯作不知,派出一彪人马做出追击之势,以麻痹其心智,却暗中派出一支精兵,昼夜不停赶往广陵,在其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与之后追击者吃掉这伙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