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之中,关羽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左臂已经包扎好了,而关羽仍在昏迷之中。

一旁华佗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渍,又蘸些水,使劲一拧,拭去手心手背的水,长吁一气,盯着关羽半晌,不禁暗赞一声:“真是条汉子!”

吱~呀~

房门忽的展开,刘备匆忙闪入,径朝床榻而去,绕过屏风,但见关羽左臂包扎完毕,方才慢下脚步,放下心来。

回头一瞥,但见一人身长七尺有余,着一袭淡青色长衫,内衬一件素色襜褕,童颜鹤发,精神矍铄,眉宇之间更是透出一股不俗之气,宛如仙人在世一般,清新脱俗。

此人想必就是华佗!果真是名不虚传!

刘备转而面向华佗,不由分说,当即作揖行礼,一个深深的九十度鞠躬。

华佗一怔,细眉一拧,赶忙上前搀扶,谦虚道:“如此大礼,在下庸野散人又何以承受,皇叔且起,且起。”

刘备起身,执其双手,恭维道:“神医华佗,救死扶伤,仁心仁术,可鉴天地,备仅仅是一深躬而,有何足道哉?再者,若非先生出手相救,我那义弟关羽,岂非凶多吉少?这一拜乃是天经地义,先生当然受得。”

华佗一揽颔下胡须,淡然一笑:“关将军自有神助,在下只不过辅之以药物而已,又岂敢居功。”

刘备露出一抹微笑,道:“先生休要如此谦让,之前我随军医工便曾言道:‘当今天下,唯有神医华佗可救关将军’,今日一见果如是也,在下佩服之至,这神医称号,先生当之无愧。”

华佗一挥手,连连谦虚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恰在此时,陈登来到内堂,一拱手,道:“主公!客房已着人打扫干净,酒菜已经完备,随时可以入住。”

“好!”刘备淡然回道,一把便扯过陈登,谓之:“元龙!华佗先生想必你不陌生吧,他可是救过你的命。”

陈登当即便是一拜:“先生救命之恩,登没齿难忘!”

华佗可能对陈登的印象稍微差一点,颔首冥思半晌,方才忆起陈登,不禁一言:“你便是广陵太守陈元龙!?”

陈登连声应诺:“正是在下。”

华佗连忙欠身行礼:“久仰久仰!”

刘备一直担心陈登旧伤复发,最后死于非命,葬送了这一个忠心于自己的奇才,故而言道:“不知先生可还记得元龙之病乎?当日先生走的匆忙,未留下那汤药配方,备斗胆再请先生赐下秘药良方,不知可否?”

华佗郑重一诺:“如此小事,何须皇叔张口,元龙进来之前,在下便观其面色沉重,印堂发黑,此乃中毒之兆也,即使皇叔未开尊口,在下也会为其治疗。”

华佗谦让,刘备恭维,二人寒暄许久,方才作罢。

今夜二更天,月明星稠,晴空万里。

刘备来到华佗先生房间,准备与之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行礼毕,二人分坐两端,品茶论道。

刘备先行开口:“闻听先生不愿在朝为官,只愿悬壶济世,云游四海,不知可有此事?”

华佗抿一小口清茶,淡然道:“嗯!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