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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富春县。

朝阳初升,翠鸟鸣鸣。

一座富丽堂皇的庭院之中,一老欧满头白发,目光呆滞,怔怔地盯着堂中得灵位,眸中包含泪水。

一旁侧立着一人,年纪约莫五十上下,头发却是乌黑亮丽,根本不像是那个年龄段的人,颇有点越活越年轻的感觉。

“国老!你要保重身体。”张昭拱了拱手,叹了一口气。

吴国老哼了一声,没有回头,仍旧怔怔地盯着灵位,轻声道:“文台!想你当初何其英雄,浴血奋战方才打下今日这般基业,可是今日却被贼人所觊觎,数子死于其手,大半土地沦陷,东吴危矣!”

说罢,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张昭感同身受,不禁潸然泪下,挥袖轻轻拭去眼角泪水,不言不语。

“长子伯符,霸王之勇,开疆扩土,荡平江东,只可惜惨死于宵小之手。悲哉痛哉!二子仲谋,帝王之表,年少继位,以雷霆手段安定群雄,使江东上下一心,雄霸一方。柴桑一夜,惨遭杀戮,江东大夏顿时一柱!”

呜呜呜呜~

吴国老不禁嚎啕大哭,捶胸顿足,其状何其惨烈。

张昭赶忙上前搀扶,安抚道:“国老勿忧!朱家三万精兵正在积极抵抗,朱治、朱然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大耳贼必不能持久!”

吴国老泪眼婆娑,望着张昭。轻声道:“子布休要唬我!连那周公瑾都不是大耳贼对手,区区一个朱家部曲又有何用?东吴灭矣!”

实际上,在孙翊被抓,周瑜大败于刘备之手以后,所有的战报消息便已经全部截止到了张昭那里,而张昭则是能哄则哄,能骗则骗,其余的消息吴国老真的一概不知。

就在昨天夜里。来自秣陵县的败报终于到了,张昭气得差点吐血。而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江东人心浮动,不知是何人将朱家大败于刘备大军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这才有了今日吴国老痛苦孙文台的一幕。

可是这一封败报张昭知道同样是瞒不住,早晚必会为吴国老所知,但考虑到吴国老伤心欲绝。导致身体羸弱至此,张昭还是决议隐瞒起来。

“国老!胜败乃兵家常事,据在下所知,刘备大军合起来不过一万余人,可是朱家却又三万部曲。咱们还是有机会报仇雪恨的。”

张昭搀扶起了吴国老,极力安慰着,尽最大的努力淡化一切的一切。

吴国老叹了口气,望着张昭,轻声道:“对了子布,你来我这里可有何事?”

张昭一愣,知道这件事不能再告诉吴国老,只得含糊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近日吴郡一带钱粮税赋收支不平衡而已。”

吴国老嗯的一声点点,摆手道:“无碍!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你在东吴,我放心的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用和我禀报。”

张昭微微欠身拱手:“嗯!我知道了。”

张昭搀扶着吴国老走出房门,恰好听到一阵耳语声袭来,张昭勃然大怒,正欲开口制止,吴国老一摆手拦住了张昭。

“秣陵!?那不是四公子和小姐在的地方吗?大耳贼连那里都打下来了?”

“不会吧!听说大耳贼主力大军不是和朱家正打着呢,他哪有兵力打秣陵?”

“就是!就是!秣陵离着新都、临城那么远,即便是大耳贼飞也不可能飞过来,一定是谣言!”

“呦呵!你们怎么不信呢,就在昨天晚上,从秣陵逃回来的士兵说的,而且小姐还被大耳贼抓住了,说是要当压寨夫人!”

吴国老登时狂怒,暴跳如雷,手中的檀木拐杖,不住地敲击着地面,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眉头一皱成倒八字,喝道:“胡说!胡说!”

忽的吴国老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昏倒在张昭的怀里!

张昭更是一怒,原本想要隐瞒起来的消息,就这么被吴国老知道了,而且吓的昏死过去。

“来人!给我将这几个口无遮拦的奴才拉下去砍了!”

说罢,张昭赶忙命人扶着吴国老回到房间,又命人去请了医工前来医治。

吴国老慢慢恢复了神智,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眼前正好是张昭和孙坚的第五子孙朗,孙朗年幼还是个孩子。

“阿母!你终于醒了,吓死朗儿了。”孙朗泪眼朦胧,一把抱住了吴国老。

吴国老轻轻推开孙朗,有气无力道:“朗儿,你先下去,阿母有话和你子布叔父说。”

孙朗嗯的一声点点头,倒着退出了房间。

张昭略微上前,拱手道:“国老!”

吴国老很是平静,问道:“子布!你跟我说实话,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这个......”张昭有些为难。

“说实话!”吴国老呜咽道。

张昭无奈,只得如实相告:“嗯!是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