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他有一丝恍然,恍然顾连璧为什么要将赌注押在这个人身上。

他沉默不语的打量着穆云歌。

而另一边,还蒙在鼓里的百官已经开始纷纷上言。

可是顾连城却一直在沉默着。

他的沉默原本别有原因,可是在一些见风使舵的人看来,就是别有意味了。

于是突然又有些善于揣摩君心的臣子跳将出来,力保穆云歌。

这两派越吵越烈,竟然在朝堂之上争的面红耳赤。

穆云歌手心冒着冷汗,纵然是唇边也因为惊惧而微微的颤抖。她并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更何况有些官员屡屡提及诛族的字样。

可是此时,三人已经跪拜许久了,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张之廷心中的不满也越来越重,看向穆云歌的目光充满了憎恶和鄙视。

居然让一个女子中了状元?他腹诽到,太学那帮阅卷的官员都是瞎的吗?可是忽然一转念,若是将她挤兑下去,那自己起不是成了榜眼?

一念既起竟然再也压不下去。

之间张之廷努力廷了廷身子,运了运气,刚要斗胆开言。

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学子李修冶启奏陛下。”

张之廷侧脸一看,是左手边跪着的榜眼李修冶,他此时目露精光,仿佛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张之廷在心中就噗嗤乐了,对了,怎么忘记这边还有一位榜眼,如果穆云歌被告倒,他就可以递补为状元。

不用急,这里有急的呢。想到这里,他心中一乐,便又垂下头去。

只听见顾连城抬了眉眼,“李修冶,你是新进的榜眼,你有何话说,只管奏来。”

李修冶道。“皇上,学生有一言。自古天下奇女子者,罕矣,穆兄能以女子之身登科,实在难得。修冶曾在文院所贴布告之上读过穆兄文章,着实字字珠玑,微言大义。修冶自愧不如,愿居穆兄之下。”

李修冶这段话说完,朝廷之上鸦雀无声。

张之廷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嗽不已。

顾连城看了李修冶许久,只见他目光清正,身姿挺直。顾连城看着他的时候,他也看着顾连城,目光并无闪躲,也未私藏。

似乎并不是顾连璧的群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