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祠堂外的青年人静静的了这样一番话,他的表情在火光中淡淡的,语调也是一种从始至终的平声,如同寻常妇人谈论家长里短一般。

微弱的火光中,青年背后的麻袋里,一颗颗的头颅隐约可以看见轮廓,有成人的,孩的,男人的,女人的……

正如他所的,格里菲斯在过来之前,已经将金在中的家中的直系减除过一遍了。他杀了几个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的黑帮老大,当然都是见不得光的暗杀。所以辗转了一圈,到的如今,才赶到金家聚集的祠堂。

随着青年人话音的落下,坐在上首的金家族长脸色晦暗阴沉,岁月和苍老似乎在一瞬间爬满了‘老人’的脸。他蠕动着嘴巴,似乎是张了张,却始终诺诺无声。

“彩塘口那边有个叫恩范的子,是金检事长的私生子没有错吧,我也料理了……恩范这子确实不错,人长的秀气,懂礼貌,有像他妈妈,就是性格懦弱了。我杀他的时候啊,居然求我……实在的,恩范这家伙其实挺可怜,你看他妈妈……”

“够了!”明灭的中光线中,‘老者’的声音如同炸雷一样刺透空气传过来,他浑浊的双眼透着冷厉的光芒,一种名为愤怒或者更加复杂的情绪如同触手一般蔓延开来。

格里菲斯耸了耸肩头,没有继续下去。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辜,但祠堂的众人已经将视线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他身后的黑暗里,那些隐约可见鲜血和头颅的地方……

这个时间,祠堂里有至少一半的人是有些错愕的,习惯了利用权势或者财富压人的他们对于眼前这样的提着人头来做开场白的情景,倒是有些手足无措的。

“为什么?”

诡异的沉默之后,金家的家族金在中用干涩的嗓音这样发问着,他的声音低沉干燥,让人想到狂风过后的戈壁滩,显然对于眼前时局的把握,老人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认识。

面前的青年干脆利落的干掉了金在中的直系和羽翼而不露痕迹,甚至一刻不…………,停直接杀到金家祖房这里来,无疑需要很多品质——果敢、谨慎、胆大、决断……

眼前的金家祠堂,应该是青年此行的最后一站,杀掉了在座所有的人,金家便垮了,没有了,同样也再没有人对他追究事后的责任,更加没有复仇……。

或者,当青年站在众人面前的这一刻,某种无可避免的大势就已经轰轰烈烈的拍打过来。他做了那样的事,自然不会留下活口。

金在中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人会有这样的决断力和执行力来做成这样的事,他难道会飞檐走壁不成?

但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的亲族在一刻钟之前被人剪灭,老者此时有些心灰意冷。对于几乎已经命定的结局,他内心深处冷硬的部分对此表示认可,但他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金家,是十年前那一场冤假错案吗……

“该怎么呢,金检事长大人,这件事情来话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表达清楚,恩,我就这样给您表达吧,您的儿子,金泰宇先生……他抢我女人……”

“抢女人……嗬嗬,不是仇杀,居然是抢女人……”

身为族长的金在中听到对方的回答愣了足足两秒钟,然后大笑着,惨然出这样的话。他自己都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区区女人……

但格里菲斯已经不打算理会他了,他目光移到祠堂众人的身上,摸着下巴想了想。

此时,能够呆在金家祠堂的众人,都是金家的骨干、精英,最不济也是潜力无限有望被大力扶持的人。格里菲斯挨个了人头,摸着下巴核对着自己手中的情报,发现一个不少之后,才稍微释然的拍了拍手掌。

人头的数目上是核对的上的,但格里菲斯是个细致的人,他回忆着自己从金正成那里所收到的情报,歪着脑袋用手指头了太阳穴,然后有些不确定的指着场中带着金丝眼镜男的高挑男子:

“金向柳?”

那被称为‘韩国支柱’的商界新贵金向柳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我是……”

然后那个表情始终平淡俊美的年轻人,便顺势从怀中掏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一枪爆掉了金向柳的脑袋。

“恩,第一个。”

格里菲斯这样着,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试图找一些东西做记号,但他最终失败了。

毫无征兆的一枪爆掉了一个金向柳的头颅,祠堂总虽然大部分都是社会精英,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生死,仍旧慌乱。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被金向柳头上崩出来的碎肉和碎骨沾到了脸上,一脸惊恐的大喊大叫。但刚跳起来没两下,又被那青年人一枪爆了头。

“我认得你,金乡柱。文化省下属电影局副局长嘛,我经常看你节目的。”

祠堂里这次彻底安静了下来,面对眼前那面不改色便可以开枪杀人的年轻人,即使是有一定生活阅历的社会精英,也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