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怀中被咬的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一把推开,女人舔着殷红的嘴唇,容颜和形态渐渐恢复成为正常人类的样子。

那留守的中年刑施部此时便已死去了,脸被咬烂,甚至鼻子也被人咬去了,此时看去便有些面目全非。

行凶的女人推开男人之后,舒畅的伸了个懒腰。她半走半晃的来到墙壁边上的梳妆台前,一屁股坐下,拿起梳子整理起满头凌乱的碎发来。

这人轻哼着歌,脱掉上半身的破碎粗布麻衣,露出骨瘦如柴的身躯和其上密密麻麻的鞭痕和伤疤。

她轻快的唱歌,手中的木头梳子放下来,空闲的手从座椅的半边扶手上摸出一件白色丝绸的睡衣,披在身上。

女子拿出一只口红在早已经满是鲜红的唇上重重的涂了涂,她撅着嘴巴对准镜子中的自己,隔空亲了一口,似乎对于此时的自己,颇为满意自信。

女人干瘦的身体在原地转了两圈儿,长长的半透明白色睡衣裙遮不住其下干瘪而丑陋的身体,她赤着脚原地摇晃着,如同醉酒一般。

而在女人的颈肩一个复杂的多重三角形状的纹身却时隐时现,愈发清晰,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

……

离开了被虐待囚禁的女人之后,刑施部的队长带着另外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往前摸索着。

这个地下空间有许多的小房间,有些被装饰过,有些还是粗坯,看起来并不是每一个房间都有人在使用。

整个空间呈现出显而易见的螺旋形,这里有多处明显的分叉,但建筑的整体趋势还在流向土层的下缘。

小心翼翼的越过一间间空置的房间,两人还在往地下深入,他们见到了几个分叉的路口,但因为人少的缘故,便没有继续分开了。

而除了刚开始遇到的那个受了虐待的女子,整个地下空间,到目前为止,却始终没有遇到第二个人。这让刑施部的中年队长不禁在想,是否对方收到了消息,已经提前撤离掉了。

然而这想法并没有在脑海之中升腾太久,便果断的破碎开来。

因为距离二人不是很远的拐角处,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中年男子,正扶着一根粗壮的圆形木梁望向这边。

他似乎已经在此地等了有一段时间,所以看到刑施部的两人,并未惊慌,反而有些不出所料的默然。

“在下念一,在此恭候多时了。”

那人站在那里,手掌朝这边摆了摆,嗓门有些粗,外表有些粗枝大叶的草莽气。

刑施部的短发队长见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便索性不再隐藏身形。他从光线的暗影处走出来,身后的男人跟在他背后,手中摆弄着东西。

“在下误入此地,实在不知这里竟是念一兄弟的地盘,叨扰之处,实请见谅。”

短发的中年人拱了拱手,继续往前走。他的嘴唇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之后的言辞,不久之后,他便继续讲道:

“不知道念一兄弟口中所讲‘等候我们多时了’是什么意思,我自问之前没有见过兄台,难道念一兄弟知道我们会误入此地,专程在此等候不成。”

刑施部的短发男子神情疑惑,他说了这些文绉绉的话,对方的男子露出讥讽的笑容,正要开口,却见那之前一直在讲话的短发男子猛一闪身,露出一直藏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男人来。

这男人手里擎着抢,枪里装的是麻醉弹,此时双方的距离不远,刑施部队长闪开的一刹那,他便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一声喑哑的爆响,经过二次消音的手枪子弹射进了男子的肩膀位置。那男人似乎没有太多对敌的经验,中弹之后,身体本能的愣了愣。

他随后跌坐下来,手脚开始不自觉的抽筋。

中年男子脸色潮红,子弹之内的麻醉剂深入人体肌肉,这药剂是根据人体的基因组织专门开发过的,对人类有着显而易见的麻醉效果。

果然那人中弹之后便全身抽搐,手臂和双腿的肌肉血管虽然膨突,显示出努力挣扎的样子,但身体只能尴尬的原地扑腾两下,更多的事,却也无能为力了。

见到这样的情景,已过中年的刑施部队长终于放下心来,他对于麻醉弹有信心,但事实总是胜过信心的。

“搞定。”此情此景,让两名刑施部的干警心头同时一喜,对方如此便中了招省了他们不少的手脚。至于那被麻醉弹射中的中年人……

“把他拉到那边房间里去,他中了六组专门为亚洲人设计的麻醉弹,一时半会是缓不过劲儿来了。”

然而这话似乎说的太满,年轻一点的刑施部刚刚向前走开两步,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却猛然之间一声大吼。

脖颈和手臂的青筋爆绽之间,躺在地上男人的额间一串复杂的嵌套三角形叠加在一起,散发着血红色的微光。

那躺在地上的男子从挣扎中徒然安静下来,他似乎终于被麻痹了,但眉间疯狂闪烁的纹路仍让人感到不安。

中年的队长指了指地上的人体,从腰间掏出战术警棍。另外一个人手里抬着枪管,对着人体又射了一发,才挪动着身体,一点点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