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卧室里,只有配套的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苏芩从没有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参观季蔺言的私人浴室。

洗漱台上个人物品摆放得很整齐,剃须刀和牙刷都插在漱口杯里,统一朝向一个方向。

细节处,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某些方面吹毛求疵的性格特点。

架子上搭着两条毛巾,同样的格子花纹,素净、大方,区别只是线条的粗细。苏芩随手抓起一条,拧了把热毛巾,重又走回卧室。

此时的季蔺言比刚刚显得更安静,没有再发出轻哼,似乎是睡着了。

苏芩捏着毛巾在床前站了一会儿,上辈子也没有多少照顾人的经验,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毛巾直接覆在了他脸上。

动作并不温柔的在男人脸上隔着毛巾揉了几下,苏芩拿开手,意料之中的看着他眼珠动了动。

就着微微躬身的姿势,苏芩可以轻易闻到他呼出的热气中夹带着的酒味儿。

这倒是稀奇。

这还是苏芩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除了烟以外,第二种兴许能跟堕落挂上钩的味道。

这么近距离端详这张脸,他眼下有浅浅的青色,除了颧骨那儿微微有些喝酒上脸,脸色看起来并不十分好,唇色极淡,还稍微有些干壳。

短短几天不见,他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苏芩不确定有没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她只是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帮他擦了手、拿掉拖鞋,然后有些为难的盯着他已经有些弄脏了的外衣。

莫名就想起秦简离去时那一眼,苏芩将毛巾扔到床头柜上,大大方方开始拔季蔺言的衣服。

反正他醉酒,而她行得正站得直。没道理她照顾他,醉酒的人不惭愧,反而倒过来显得是她在心虚。

苏芩抬起他胳膊,很快麻利的脱下他的上衣。

只是到了裤子那一部分,苏芩下意识的往男性两腿之间的敏感部位瞄了瞄,突然就记起新生舞会上,那个无耻的,硬硬的,抵着她的坏东西。

有了这么难忘的经历,裤子自然而然被苏芩过滤了。

苏芩将就着将被子抖开,搭在他身上。

就在苏芩弯腰准备关掉台灯离开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皱了皱眉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水。”

一张口,又是一股浓浓的酒气。

真是够了。

季蔺言的房间苏芩终究不熟悉,她索性回到自己的房间,给他倒了杯温水。

然后,喂水成了麻烦。

把他扶起来?靠在她身上?

孤男寡女,还是在男人的卧室,而她里面几乎是真空的随意穿了套睡衣。如此亲昵的举动,他之前又刚刚跟她告白过……

这情景,想想都让人尴尬。

苏芩举着杯子晃了晃,视线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最终——她抬起他的下巴,霸道的捏开他的嘴角,就这么慢慢的,把水往他嘴里灌。

倒一会儿、停一会儿,留足时间给他吞咽下去,倒也不至把他呛到。

服侍完季少爷,苏芩挑一挑眉,一边拿着杯子,一边伸手去关灯。

就在这时候——

前一秒还醉得躺尸一样的男人,在台灯熄灭的瞬间,突然从被子里伸手扣住她后腰,一把将她摁进了怀里。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苏芩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两手抱住,死死锁在胸前。

她本能抬头,却发现他依旧闭着眼,他干燥到起壳的嘴唇,微微在她头顶的发梢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