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最近总觉得自己被什么人盯上了一般,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江湖上欲将他除之而后快的人有很多,但是能够让他这般胆战心惊的人绝对没有几个。

“割鹿刀有下落了么?”一扇屏风将逍遥侯和天宗之人隔成了两个世界。天宗的人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面等候逍遥侯的差遣,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抬头看他。

“启禀宗主,还,还没有。”

“废物。”

屏风里的逍遥侯手指伸入茶杯,几滴水珠穿透屏风,直接打在底下跪着的人身上。

只听见几声闷哼,便有一群黑衣人上前将死去的人拖了下去,半点眼神都没有给。

侥幸活下来的几个人更加不敢多看,心里也免不了升起一些兔死狐悲的伤感之情来。

“给你们三个月的时候,若再没有割鹿刀的消息,你们也不用见我了。”逍遥侯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一边,他的剪影在屏风外显得若隐若现。

“沈璧君如何?”

听见逍遥侯在问沈璧君的消息,底下的几个人心里一喜,纷纷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沈璧君的确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而且性格温柔贤淑,下一次排名必定是江湖第一美人。”

“如此绝色,只有宗主才有资格拥有。”

“沈璧君和连、城壁的婚约已经宣告终止,还是连、城壁主动提的,据说他想要去其他国家游历,所以不愿意耽误沈璧君。不过依属下看,应当是沈老太君觉得自家孙女奇货可居,所以明示暗示的毁约了。”

几个属下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将沈璧君穿什么吃什么都说出来。

“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要见她一见。”逍遥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若是你们能将沈璧君送来,割鹿刀的事情我可以再宽限你们一些时日。”

“多日宗主,属下必定竭尽全力将沈璧君献上。”

萧十一郎和连、城壁两人在沈璧君的生辰宴会结束后就离开了沈家庄。他们都想要更多了解一些关于天宗的知识,而黎盛钩显然对此知之甚深。

“我知道逍遥侯在哪里,但是我想要先去见一见徐鲁子。”黎盛钩看着两人笑着说道。

“徐鲁子大师?”连、城壁微微皱眉,“李兄你不是想要割鹿刀么?”

“割鹿刀?”黎盛钩歪歪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割鹿刀了。”

“你的意思是……?”萧十一郎狐疑的看着黎盛钩,心里涌出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测。

但黎盛钩马上就肯定了这个猜测。

“割鹿刀已经被我毁了。”黎盛钩漫不经心的说道,“也没有什么秘密,就是一把神兵利器而已。若是你们想要的话,同样的武器我可以送你们几把。”

“可你前天还不是说你想要割鹿刀?”连、城壁小小的遗憾了一下,但更多的还是疑惑,“莫非赵无极他们是你动的手?”

“不算,是逍遥侯的徒弟干的。”黎盛钩摇摇头,“我只是将他们砸晕了,然后顺手取走了割鹿刀毁掉而已。”

砸……砸晕?

徐鲁子本身是一位出色的武器大师,同样的武功也不差。

他住的地方不算偏僻,但是房子的四周都藏有不少机关,而且也有几个剑侍在一边守护。听闻早些年有个门派想要将徐鲁子掳走为他们打造兵器,但是来没有见到徐鲁子的人就全军覆没了。由此之后,徐鲁子更是声名大噪,无数人都希望得到他打造的兵器。但打造绝世神兵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徐鲁子的作品并不多。久而久之,拥有他的一件兵器反而成为了一种无上的荣耀。

“以前我听师父说起过关于兵器的看法。这些话是他从一个剑客口里听见的。”黎盛钩带着连、城壁和萧十一郎来到徐鲁子的家门前,颇有兴致的说起了一些趣闻,“我不懂武功,所以可能感悟不是很深。那名剑客说,‘剑是凶器,剑法是杀人的方式。不管这剑法多么出众多么美丽,也没有办法掩盖这个事实’。连庄主是用剑之人,有什么感想么?”

连、城壁沉默了一会儿,“这话说的不错。”若只为强身健体,各大拳法掌法足以,练剑之人想要练出一身好剑术,剑下必定是沾过无数鲜血的。

“有时候我也在想,如徐鲁子这样的人其实很纯粹,他们只是享受打造一把好武器的快、感而已,本身并没有错。但可惜的是,这些武器都会流传出去。”黎盛钩叹气道。但这江湖是不可能全面肃清的,朝廷一家独大只会滋生各种阴暗面。只要江湖势力不越过界,遵纪守法,与朝廷相辅相成,反而能够长长久久的共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