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六年,确实是一次也没有取取下来过,她怎么也无法想象,也从来没有想过,在那个时候,墨台瑾就把他的全部身家都给了她,包括他的命撄。

北妍是怎么回到宫的,她不记得了,她是怎么答应墨台笙的,她也不记得了。她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竹真说谁受伤了,她好像记起来了,那个人,好像是墨台瑾。

她想见他,迫切的想见他,这是什么,为了什么,她都不知道,这世间,最为纠结的事情便是情感了。

她恨了那么久,怨了那么久,可是正真等她见到他的时候,她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徒劳。

可是啊,墨台瑾,我们终究是要到那一步的,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未央宫偿。

在金碧辉煌,华灯初上的夜晚,未央宫却是出奇的冷清,那冰冷的宫殿,像是人间炼狱。

北妍抬眸,天边隐隐约约有光出现,可是依旧无法驱散那最后一丝冰冷。未央宫红灯绿瓦的屋檐,像是展翅高飞的雄鹰,却没有一丝生气。

看着那紧闭的宫殿大门,她到底是踏不出那一步,那让她恍惚随心到来的一步。

“舍得回来了?”

北妍回过头,一身睡袍的墨台瑾就站在她的面前,许是刚刚睡起,泼墨般的乌发垂肩,睡眼惺忪,反而柔和了他的眉眼。

见她呆立在原地,竟是应付都懒的应付他,墨台瑾本就冷凝的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北妍,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这一次,北妍回了神,他的语气竟是比冬日的冷空气更要冷上三分。

“你受伤了?”北妍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虽然肯定,可是说出口的却是问句。虽然后悔,可是话已出口,也无法收回。

“呵呵,你不是神医吗?怎么看不出来?”墨台瑾冷笑,果然,她果然是无视他无视的彻底。

“神医?你如何得知?”北妍无法估计他生气的缘由,他是如何知道她就是神医的?

墨台瑾偏过头,望向了遥远的天际,目光悠远而又绵长。

半响,就在北妍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轻轻启唇,像是叹息又像是无奈,“北妍,你的脑袋是不是缺根筋?”

“呵呵,缺根筋?那也比某人缺颗心的好。”北妍听了他的话不由冷笑,像他这么冷漠的人,这世间会有几人?

墨台瑾眸光一沉,他知道她是又想到了三年前清水湾那件事情了。

“我虽本无心,奈何却有个蠢人情深。”他嘲讽的看着她,冷眼看着她的脸色慢慢的变的毫无血色,最后直接变成惨白。

心口疼的快要死掉,可是还是无能为力。他们之间隔了一条河,一条无法跨越的河,谁如果试图趟过去,就会被彻底淹没。

“墨台瑾,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北妍偏过头,深深呼出一口气,缓缓道。

“让你看???嗯?那我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墨台瑾冷冷的道,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北妍眼睛不住的膛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她苦笑了一声,一步步后退,走到门槛的时候,她惨然一笑,“墨台瑾,我若放手了,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墨台瑾攥紧了手,目光满是痛楚,放手啊,他从来都没有放手过啊!

“殿下,您的伤口……”

管家担忧的看着他后背不停流下的血迹,唉,殿下的伤口估计又裂开了。

“无事。”墨台瑾说完,便向着内室走去。可是那抹背影,孤寂的让人是那么的心酸。

“情之一事,最为伤人。”管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最后又往太医院而去,殿下这个样子,还是让太医守着点好,那么重的伤口,可马虎不得。

……

晨光熹微,北妍打发了一个小宫女去东宫报信,自己随处乱走,她的心有点乱,她得平复一下,在孩子们面前,她绝对不可以这样。

清晨,晶莹的露珠挂在枝叶上,闪闪发光,美丽动人,可是却也稍纵即逝。

一阵风吹过,微冷。

有花,却无人欣赏。

有光芒乍现,不是暖阳。

……

“不好了,不好了。”

经过一个假山,人工湖,突然有一群太监宫女行色匆匆,竟是差点撞到了她。

“出何事了?”北妍拉住一个落于最后的宫女,问。

“娘娘。”宫女看清楚她,急忙下跪行礼。

“出何事了?”

北妍再次问道。

“陛下,陛下病危了。”那个宫女抖了抖嘴唇,颤颤巍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