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一行到了寺中,却被安排在另一侧的厢房。

离她先前住的厢房,有好一段的距离。

“因襄王爷适才发狂,昏迷,是以不好叫诸位打扰,分开住,彼此都能好好休养,不至于相互影响。”僧人们说道。

陆锦棠当即就是一惊,“他发狂昏迷?什么时候的事?”

难怪适才去救援的,只有云雀带领。

秦云璋和廉清都未曾出现。

“王妃莫急,婢子这就去打听。”木兰立即起身,安慰她说。

这边还有萨朗公主,那边情况不明,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危难,才到了寺里,人心还未安稳,她就扔下萨朗公主,也着实不合适。

陆锦棠深吸一口气,“好,你去问问。我且在这里等你消息。”

萨朗公主歪了歪脑袋,“发狂?是怎么一回事?”

陆锦棠微微闭目,心头如刀绞着一般难受,呼吸都觉牵动了心头的暗伤,隐隐作痛。

萨朗公主见她许久不曾回答,呃了一声,正欲道歉。

却见她面带微笑的转过脸来,“就是他的病症啊,王爷十几岁时,忽生了怪病,病发之时,如发狂的猛兽,不辨忠奸善恶亲疏远近,谁在眼前就会与谁人动手。

早几年的时候,他还能用意志控制,被人绑了或是打晕,熬过了月盈前后,人就恢复正常了。

可今年越发严重,医药不可治,发病也渐渐没了规律,人倒是越来越凶猛。他阳火极燥极热,抑制不住,反噬自身,若一直不得医治,最后怕是会从里焚心灼腹,阴气耗尽,阳极暴毙。”

萨朗公主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怪异!”

陆锦棠点点头,“我从未见过这种病症。”

萨朗公主低头沉思,她浓眉纠结在一起,眼目沉沉的,嘴巴里还低声嘀咕着什么。

木兰从外头回来,陆锦棠立即迎了上去。

木兰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婢子问了廉清,原是王爷偷偷倒了生鹿血,不肯屈服与体内那股嗜血的欲/望。他本欲用意志对抗,奈何……继而就发了狂,廉清他们几乎控制不住局面。寺里都被搅得大乱,是慧济大师突然出现,打晕了王爷。”

“慧济大师出关了?”陆锦棠立时问道。

“出来了,但打晕了王爷之后,就不知去向,寺里的僧人也说不知他去了哪里。”木兰眉头紧蹙。

陆锦棠眯了眯眼睛,“那王爷现在呢?”

“廉清说,王爷刚醒,人还有些烦躁。没敢告诉王爷,王妃您遇袭的事情。云雀不是受了伤么,也在这边院子里躲着呢。”木兰舔了下嘴唇,有些焦急的往里看了一眼,“王妃若能去看看就好了,王爷正问王妃何时回来呢。”

陆锦棠点点头,回眸去看萨朗公主。

萨朗公主恰仰头冲她笑,“你家王爷醒了么?我有些想法,但是与不是,还要见过了他才能知道。”

陆锦棠心头一阵激荡,她的手脚都止不住微微颤抖。

萨朗公主只是听了听病状,就有想法了,或许巫医真的是和中原的医术有莫大的不同。

她曾经不信,甚至于不屑的东西,如今她却都愿意去相信,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王爷醒了,”陆锦棠不知用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心头的激动和狂喜,用尽可能平静的语调说,“公主若是不疲累,现下就可以去见见王爷。”

萨朗公主点点头,“这点疲累算什么?巫医治病才更是累呢,没有好体力可不行。”

她与陆锦棠一起历经了生死,反倒格外的亲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