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说我太狠。看来我刚刚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其一,他们断手还是断脚,那不是我动的手,我也不会在别人的地界儿上动这样的手,凭白给自己招惹麻烦。我说了,那是赌场的人动的手。

其二,我只是叫阿三引他们去赌场,可不是叫阿三绑他们去,他们自愿去赌,说明他们贪心,与我狠不狠,有什么关系?”

陆依山哑口无言,脸憋的通红,嘴唇却抿的很紧。

沈世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少年,别怪舅舅多嘴,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他笑眯眯的上了船。

陆锦棠也跟着上船,陆依山犹豫片刻,跟在陆锦棠身后。

“阿姐,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他小声说道。

陆锦棠回眸,深深看他一眼。

陆依山在她的视线里,更显忐忑,“我下次、下次一定想清楚了再动手,绝不会……我只是听不得他们叫你……兔爷。”

陆锦棠轻嗤一声,“不是这件事。”

“嗯?”陆依山狐疑抬头,他还有别的什么事,惹了她不高兴么?

“你是不是……”陆锦棠左右看了看,丫鬟们知道姐弟俩个说话,都离得远,“你是不是跟沈世勋说了什么?”

陆依山怔了怔,“什么?”

“就是你一直追着我问的问题,你是不是让他察觉了?”陆锦棠眯眼冷声问道,不然他今日怎么忽然变得殷勤?

“没有!”陆依山拨浪鼓一般摇头,“绝对没有,我发誓。”

陆锦棠轻哼一声,入了自己的船舱,心里却比江面下的暗流还要纷乱。

走水路果然是比陆路舒服多了,明显少了许多的颠簸。

船行江面之上,只要风平浪静,船舱里就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晃动。

且不需赶路,什么时候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唯一不好的时,人在船上太闲了,见面的时间就多了。

沈世勋总是请她去喝茶下棋。

陆锦棠倒也有应对之法,她不是喊着陆依山一起,就是带着两个丫鬟寸步不离。

还一口一个舅舅,喊得的是越发的响亮干脆。

“锦棠防舅舅,比防贼还严呢,我又会对你做什么呢?”沈世勋颇为无奈。

陆锦棠笑眯眯的,“舅舅说的没错呀,你不会对我做什么。所以我防你干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沈世勋摇头轻笑。

三四天后,他们在合浦渡口下船,再走上大半日就能到襄城了。

沈世勋扔下船上的货,留下管事儿盯着运送,他们一行则轻装上阵,直奔襄城。

人还没到襄城,在路边茶水铺子喝茶休息时,便听闻旁人说,“襄城戒严了。”

陆锦棠的耳朵像是猎犬一般,唰的就竖了起来。

“何止襄城,襄城周边的郡县,都戒严了。”

“襄王爷屯兵五万余,要清君侧,除妖僧……”

“嘘——不敢乱说。”

说话的人换了话题。

陆锦棠仰头灌下一碗茶,“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