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璋瞧见那虫子皱了皱眉,“怎么看它肥了许多?”

金蚕仿若听懂了一般,甚是不满的扭动着身子。

“东宫伙食好。”陆锦棠说着啪的合上盖子,又将盒子揣入怀中。

“太子没有为难你?”秦云璋将她鬓边的发,拂到耳边。

陆锦棠笑嘻嘻的摇头,“我将祸水东引,他没有为难我,不过怕是不死心,接下来会为难你呢。”

秦云璋挑了挑眉梢。

“我请去的两位史官,把你让内阁拟定继位人选的事儿给说了,我又强调了他是正统。”陆锦棠有些歉疚的看了他一眼,“我瞧见他眼睛都亮了,怕是他会抓着正统这点,大做文章。”

秦云璋嗯了一声,脸色不变。

他未曾责备她一句,仍旧温柔和煦的看着她,“圣上驾崩,宫里这个月都得食素斋戒,你若吃不惯,夜里便回去王府休息。”

她跟他说皇位的事儿呢,他却还惦记着她晚上吃什么?

陆锦棠无奈而笑,“我没打乱你的计划吧?”

秦云璋爽快摇头,“无妨,他若真活动起来,倒也是好事。”

太子不甘心,怎么可能是好事呢?陆锦棠不明所以。

她只知道,自己去了东宫给太子“看诊”的第二日,太子便称病好了许多,让人搀扶着来了灵堂守灵。

一时间,陆锦棠的医术几乎被神化了。

民间传说,没有她治不了的病。

唯有宫里,朝中这些人才明白,太子的病,不过是权谋博弈罢了。

内阁老臣里有两种声音,一种强调“举贤德、功勋”当立襄王爷为主。

另一种声音则说,当立正统,太子殿下才是正统。太子“病愈”守灵之后,这种正统说的声音就愈发的响亮起来。

圣上还在的时候,太子就建立自己的党羽势力。

此时太子/党更像是最后一搏,拼尽了力气。四下活动,拉拢内阁,呼吁“立正统”。

陆锦棠心有愧疚,她一面为秦云璋捏肩捶背,一面小声说道,“还是给你添麻烦了吧?太子下力气不小,老底都扒拉出来了!”

秦云璋眯眼享受着她贴身服务的待遇,舒坦的俊脸上都逸散着光芒。

“这几日,你定是顶着不小的压力吧?”陆锦棠越发心虚,“我当初不该逞强,不跟你商量,想这办法去激太子病愈的……”

秦云璋不由轻笑,他闭着眼睛,安然享受,也不说话。

陆锦棠温柔小意,捏肩不够,还为他烹茶揉腿。

自打她嫁给他以来,从没有这般体贴温柔过。她大多时候都像个女王一样,雷厉风行,威风凛凛。

秦云璋伸手把她拽进自己怀中,眯眼看她,“知道自己给我添麻烦了?”

陆锦棠连忙点头,“知道了。”

“以后不敢擅作主张,独自冒险了吧?”

“嗯……”

“以后有危险的地方,不能去。凡事都要等着我去处理,可好?”

“嗯……”

秦云璋笑眯眯的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这样挺好!”

陆锦棠挑眉看他,“你不该是忧心忡忡的么?怎么心情这么好?”

“难得看到你在我面前温柔小意,我哪儿还能忧心的起来?高兴还来不及!”秦云璋爽朗而笑。

“王爷!”廉清在门外拱手,“杜贺已经联系了几位才子,商量好一起写诗推崇正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