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峰郡。

自打苏春生离开之后,胖子张开翼便整日没精打采的在宅邸之中晃荡,也没了什么心思去理会那些来自于朝天阁的赵山河等人,甚至连巴结那位来自于孙家的大人物的心思都渐渐淡了起来。

闲得无聊,胖子便干脆带着手下的精锐甲士,离开了宅邸,前往郡内四周剿匪,声势浩大。

宅邸之中,少了个喧闹的胖子,便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加上胖子临走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的甲士扈从,所以这座本就不小的宅邸之中,更显空荡寂寥。

后院一座单独的小院之中,赵山河搬了一张椅子,躺在院落之中,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喝着小酒,优哉游哉。

肖锵和吴锋两人,则是坐在院落之中,愁眉苦脸。

大抵是觉得实在耐不住性子了,一直都显得稳重的大弟子肖锵转过头,看着那神色淡然的赵山河,略显无奈的低声抱怨道:“师叔,咱们不回宗门了吗?”

吴锋也跟着附和道:“对啊,春生师弟这一离开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就连洛水师姐也跟着走了,多半以后就在九霄剑宗待着了,咱们这是在等谁啊。”

靠在椅子上的赵山河喝了一口小酒,斜眼看着两个百无聊赖的门中弟子,没好气道:“回宗门?有人管酒管肉?你俩是不是傻啊?”

吴锋顿时呲牙咧嘴起来。

肖锵更是无奈道:“可是咱们总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啊。”

赵山河翻了个白眼,道:“谁让你们闲着了?好好练剑。你也不看看你那春生师弟,都已经是大宗师境界了,你俩那点修为,好的意思?”

肖锵顿时语塞,就连吴锋都不由得低头翻了个白眼。

显然,看架势这位宗门长老暂时是不打算回宗门了,让两人很是无奈。

赵山河却在喝了一口酒之后,轻轻收敛了神色,平静的看着南方,喃喃道:“回宗门是迟早要回的,可是下一次见春生,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啊。”

此话一出,肖锵和吴锋两人都是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顿时有些了然,也有些怅然。

当初在朝天阁之中,宗门上下因为苏春生毫无修为,所以都不怎么瞧得起这位师弟。可是苏春生好歹和赵山河师徒一场,而且赵山河的性子看似放荡不羁,可是实则是极重情感。

苏春生当初离开朝天阁的时候,赵山河便心中满是愤懑不满,那一段时间里总是一个人烂醉,甚至会在宗门之中大吵大闹。甚至有几次,直接再宗门之中出手,毁去了不少楼阁。而喝得烂醉的赵山河也总是念念有词,道:“老子就那么一个徒弟,就让你们给欺负走了,你还老子的徒弟!”

宗门上下,对此都没辙,只能听之任之。

后来,青鸾坪上也陆陆续续有了弟子,赵山河也开始收徒。可是却没有谁见过赵山河对于那个徒弟会有苏春生那般亲近。

而这一次,见到了苏春生之后,亲眼见到了那一场有惊无险的生离死别,赵山河似乎更加不愿意离开了。只是等着那苏春生,能够再见一次。因为谁都清楚,苏春生接下来只会越走越远,见一次少一次。

一念至此,肖锵和吴锋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陪着那赵山河抬头南望,至于南边有什么,好像啥也看不到。只是三人就这么抬头南望,失神许久。

小院之外,那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停在了门口许久,这才咧嘴一笑,轻轻敲了敲小院的大门。

“赵先生,我来找你喝酒了。”

院落之中,很快便响起脚步声。

紧接着,赵山河便一路小跑过来打开了房门,略显错愕和吃惊的看着站在院落门口的中年汉子,神色之中有些拘谨。

站在院落门口的人,自然是那同样在宅邸之中住下了的孙橹。只不过如今被胖子张开翼略微透露了一番底细之后,赵山河便再也不敢和这位据说是来历不俗的大人物称兄道弟了。

看到赵山河略显拘束的神情之后,那孙橹自然也猜到了一二,却只是笑着抬了抬手中的酒壶,轻笑道:“赵先生,你那位响当当的徒弟,在南边要跟人打起来了,约莫着会打的是精彩,我想着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就拎着酒来找你了,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了此话,赵山河猛然一喜,甚至没有丝毫怀疑,急忙打开大门,道:“当然不介意,快来说道说道。”

孙橹哈哈一笑,跟着赵山河走进了院落之中,心中却没由来的想起一句话。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

九霄山巅。

原本空空荡荡的九霄神殿,竟然在今日变得人满为患。

不单单是前几日御剑北上的褚天罡一行剑修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不少江湖剑修,以及数十名白衣女子。

当然,这些人之中,有不少都是身负重伤的,在抵达九霄山之后,便开始疗伤歇息。

一直都待在九霄山上的袁山亭以及那山魅钟灵,无疑成了最忙的人。甚至连那释怀和尚都帮忙起来,至于那山魅龙少,在见到了这么多的高手之后,当即吓得不轻,只敢远远地躲在后院的一处宅邸之中不敢出门,倒是那女子韩笑,也跟着招呼起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