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道殿的下水管道里这时候已经布满了一种黑色粘稠的油状物事,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斜阳映照在酒楼上,二楼处风景更好,可以看得更远。

罗布坐在栏边,对着落日饮着酒,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唐家二爷进殿了多长时间。

国教的强者很多,按道理来说,就算唐家准备了很长时间,也能够应付。

问题在于,那些并不是唐家全部的实力。

罗布望向楼下。

夕阳挂在汶水里,晚云收进夜幕间,岸边的树仿佛都变成了红枫。

一位盲琴师在水边弹琴。

七名商贩、六个衙役、三个算命先生、两个卖麻糖的老人和一个买脂粉的小姑娘在街上。

就像昨天一样。

看着这些画面,罗布沉默不语,心想唐家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难道那个家伙今天真的会遇到麻烦?

……

……

“既然如此,你来见我做什么?”陈长生看着唐家二爷问道。

唐家二爷说道:“这里是汶水城,我身为主人当然要过来问候,看看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这是礼数。”

陈长生安静了会儿,说道:“我知道了。”

这便是批阅完毕,送客的意思。

唐家二爷自然不会就这样离开,他还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您有一个朋友在汶水,巧的是,我也有个朋友在离宫,他叫白石。”

他对陈长生说道:“不知道他这时候在哪里,故友难得重逢,我想请他饮杯酒。”

陈长生说道:“很遗憾,这杯酒他无法喝,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很平静,就像是在讲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唐家二爷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慢慢变色,然后再次无声而笑。

这一次,他的笑容里有些看不分明的意味,还有更多的寒意。

“那教宗大人有没有想过,您的那位朋友可能也已经死了?”

他盯着陈长生的眼睛。

陈长生还是很平静:“不会,因为我还没有死。”

这就是底气。

他是教宗。

只要他活着,那么谁敢杀死他的那位朋友?

唐家二爷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很长时间,忽然说道:“教宗大人或者有所不知,我那位大兄身患重病,缠绵病塌两年有余,无药可治,随时有可能死去,而这病……很有可能是遗传的。”

陈长生说道:“那为何你没有得病?所以在我看来,这病不能是遗传的,我那位朋友不会生病。”

唐家二爷的声音变得更加寒冷:“病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陈长生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说得准,我不准他生病,他就不能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