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内,太和殿中,赵衍低垂着头,跪在淳和帝面前回话。

“……阿昀说也不知道邪祟长什么样,大约是世人以讹传讹,我们就半夜去惊马坡,想找找到底有没有邪祟……”

“你们俩小子找死!没事半夜找什么邪祟,嫌命太长?”淳和帝立刻骂道。

赵衍不回嘴,等他平息了接着讲述。

“……下着雨,不知道有多少杀手,臣只得往山上逃。逃了许久,追兵不知道哪去了。什么也瞧不见,臣很幸运,找到了个山洞,在洞里歇上一夜。次日担心还有刺客守着,只得进山躲避。那座山很邪气,臣在山中屡次遇到鬼打墙,有时还会撞见邪物,虽幸运地逃出,在山上兜兜转转十来日才找到小路下山。”

赵衍答着淳和帝的问题,语气干巴巴的,殊无半点生动与夸张。

淳和帝眼光沉沉打量着赵衍,似乎在分辨他是否说谎,半晌轻咳一声问:“那些杀手呢?”

“不知道!”赵衍依旧干巴巴道。

“怎么能不知道?他们不是追着你吗?”语气严厉问了一句,觉得不妥,又加一句:“若弄清楚杀手的身份,朕也好派人追查,总不能让朕的侄儿白白受了一场惊吓!”

“臣只顾着逃,后来再没见过他们。”赵衍不多解释,话里也尽量忽略洛明光的存在,她一个小女子,淳和帝也没放在心上。

淳和帝知道他的德性,从小就是个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的人,头痛地捏捏额角,放过这个话题,又道:“出去一趟,你也算历练了,回头把你那四品御前侍卫的虚衔实领了,还有沐昀那小子,你们俩给朕好好当差!”

“臣的身体不行!”赵衍立刻拒绝道,他怕日日看到他,有一天会忍不住一刀宰了他,“臣的病时好时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犯了,怕耽误皇上的事。”

淳和帝呼哧两口气,看向赵衍的眼光阴郁,突然毫无征兆地发怒,斥道:“好好的,年纪轻轻就一副破身体,叫你祖母她老人家操了多少心,能不能争气点好好养着?”

赵衍的身体状况派了多少太医去看,都没能说出个结果,好的时候生龙活虎,半点弱症都没有,坏的时候简直命悬一线,立刻就要过去了一样。

淳和帝不是没怀疑过他的病,但是任是派去多少医术高明的大夫,诊出的脉息都是一样。

淳和帝原想等他犯病死了清净,哪知道赵衍坏的时候每个太医都断定活不过二十岁,但却每每缓过来又变的没事人一样。简直不知怎么说的好,等的他都没了耐性,赵衍还活蹦乱跳。

淳和帝忍忍胸中的气,挥手道:“走,走,走走,回去吧,你祖母她老人家久不见你,想必也等急了!”

“是!”赵衍爬起来倒退着出了大殿。

等看不到赵衍的身影,淳和帝阴沉着脸道:“范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