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宴斋没接腔,而是端起杯子喝口茶,沉吟片刻才道:“儿子让她跟着二丫头在自己房里用饭,尽量少出现在母亲面前。”

看他老娘立刻要反驳,忙道:“母亲听我说,儿子看那风姑娘绝对不是一般人,也绝对不是二丫头所说的无家可归的孤儿,倒像是赵世子派来保护二丫头的。”

他想起赵衍临行前和风十四娘的两句对话,得出这样的结论,而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又强调一句:“对,一定是这样!”

这么看来,不光沐大公子对二丫头看重,赵世子也挺看重的。他突然心热起来,若能跟其中一位结成亲家……说不定还是两位,若长女嫁了赵世子,次女嫁了沐大公子……

洛宴斋都快要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在此之前,他哪里敢想自己一介五品小官能和顶尖权贵结亲,女儿给人家做个妾他都要笑醒了,陡然有这么大的机遇摆在眼前,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洛大人,你真的快要真相了!

好说歹说安抚下母亲,洛宴斋一路嘴巴咧到耳际回到自己房里。

顺义王府附近的罗府中,赵衍正在听罗克用回话。

“……瞿天佑是瞿茂兄弟的孩子,过继给了瞿茂。瞿茂没了子孙根,对瞿天佑是真心疼爱。那年自打见了花溪,瞿天佑着了迷似得,几乎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赵衍支在太阳穴上的手放下来,道:“花溪是赵玉京的手笔?”

罗天佑先赞一句:“爷明见万里!”然后才道:“花溪其实只是个清倌人,并不是什么落难千金,被勋国公世子买下来,作为施行美人计的棋子。”

归云看到赵衍揉太阳穴的动作,知道主子赶了一天路,回到家不得休息,先进宫面圣耗费不少精力,后去给太妃请安,最后过来了解京城最新动向,马不停蹄的,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住。

赵衍的小厮中数归云最细心,默不作声站到主子身后,伸出双手帮着揉按太阳穴。

罗克用继续讲述:“晋王府妾室卓氏的娘家兄弟,就是那位京城有名的风流子弟卓昂,有次‘偶遇’花溪,立刻就被勾了魂。瞿天佑已和花溪谈婚论嫁,岂能容卓昂染指?两人几番明争暗斗,卓昂脾气暴,几次下来就失了耐性,一怒之下闯进花溪家中,让从人绑了瞿天佑,当着众人的面就把花溪剥干净侮辱了。”

赵衍嘴角扯出一抹讽笑,道:“晋王这些年野心越发不加遮掩了。”

卓昂之父不过是翰林院里一介小小侍讲学士,在修撰的位置上呆了多年,还是把女儿送给晋王做了妾,才从从六品升了从五品。

一介从五品的官员之子就敢对太子府大管事之子任意欺辱,无非是因为仗着其主子的势。

“花溪被勋国公世子做了个局,假做跳湖自尽,然后送出京城。瞿天佑虽心伤花溪‘之死’,倒也是个能忍辱负重的,经了此事竟隐忍下来,却在事情过去几个月后,重金收买了个江湖上一个亡命之徒,趁着卓昂夜宿青楼时,将其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