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许氏再反驳,淳和帝已经开始下令:“来人,拟旨,翼国公次子不孝不悌,赐……”

“不!”许氏没等淳和帝说出那个“死”字,立刻膝行几步,哭道:“是臣妾做的,是臣妾让晖儿做的,一切都是臣妾指使,求皇上收回成命,饶晖儿一命?”

眼见淳和帝阴沉着脸,半点反悔的意思都没有,忙回头看着沐颚,抚胸哭道:“国公爷,您快帮晖儿求求情啊,真的不是晖儿的错,是我指使的,世子之位迟迟定不下来,是我心急了,国公爷,妾身错了,妾身愿一死只求晖儿平安!”

换了其他人家,有长公主所生的嫡子在,对于世子之位,庶生子是不敢肖想的。但偏偏许氏知道淳和帝并不多疼爱妹妹,将她赐给翼国公原本就存着打乐阳长公主脸的意思,有这个认知,由不得她不生妄念,兼之沐鄂一直不替沐昀请封,她的心就更加热切。

一个孩子的言行完全体现亲长对其的教养,许氏有这个心,沐晖没有想法才怪。

沐颚被她哭的心烦意乱,转过身子面向乐阳长公主,伏地道:“阿衡,你放晖儿一马吧,有什么气你朝我撒,我给你磕头了!”

“国公爷好大的脸面!你有什么值得本宫生气的?”乐阳长公主冷笑道。

今日看着他,完全路人一般,引不起丝毫涟漪,还想她对他有什么气?即便有气,也是替沐昀生气。

“我放沐晖一马?当初他可没想着放我们母子一马,国公爷可是求错人了!”

“行了!别吵了!”淳和帝耐性告罄,呵斥一句,再次吩咐拟旨。

许氏眼见事情无法回旋,凄厉地一声大叫:“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认罪,臣妾把命赔给殿下和大公子!只求放过晖儿!”又转回头盯着沐颚,眼神绝望的道:“爷,请您照顾好晖儿和晴儿!”

说罢起身就朝着殿内盘龙柱撞去。

沐颚发出一声凄厉喊叫:“许氏……”

爬起来追出两步,许氏已经脑浆崩裂,撞死在柱上,他的脚步一顿,身体一软倒地。

淳和帝恨得咬牙切齿,大骂晦气,挥挥袖子道:“赶紧给朕弄出去!”

太后眉峰都没动一下,作法自毙,咎由自取半点都不值得同情。

乐阳长公主也是神情淡然,想要别人的命,就需以自己的命来换。

就是沐昀,也没见情绪波动。

沐鄂看着许氏的尸身,额上汗水涔涔,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许氏死也是白死,他清楚的知道,历来牵涉到巫蛊哪次不是血雨腥风,哪里是一条性命就能填上的?

儿子既然敢伸手,哪里能够侥幸留下性命,许氏也是真傻。

他胆小怕事不是一天了,看着许氏的尸身被抬出大殿,脑子嗡嗡作响,虽下意识知道次子命将不保,然一颗心乱的一团麻,竟是想不起来为儿子求情。

耳中听到淳和帝阴沉的声音一连窜下令:查抄奉先观,仓济亲族灭族,观中所有人等处死,破月家人也一律处死。沐晖,赐鸩酒一杯。

“母后可满意?乐阳呢?”

对于许氏之死,不会引起淳和帝半点心思波动,他只想赶紧给太后一个交代,把这糟心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