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杀掉平成帝的当然是镜天，不过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一切道理都是扯淡。何况，对于连卿儿这种人，什么道理也是放狗屁。所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娘娘遇到兵，也直接不用掰什么大道理了。
“我给她机会，是她自己活命，还是连家九族活命。如果连家想活下来，她给平成帝陪葬。如果她活下来，连家灭族。她可以自己选择。”镜天说道。
毫无疑问，连卿儿当然不会牺牲自己。
“随后她以皇后名义发布懿旨，报杀夫之仇。把自己娘家灭九族了，男子全部在午门斩首，女子全部充作妓女。并且连家世代名入贱籍，不得赦免。”镜天耸耸肩膀，“连家几百口人，临死前把这位宝贝儿女儿骂得可真是猪狗不如。随后，她以先帝未亡人名义，传诏书下令召集宗室诸王，我在宴席上把连三个皇兄在内所有的亲王全部斩杀，随后，冰蛮族人开始血洗帝都。”
仙木怔怔看着镜天那张冷漠而可怕的脸，突然想起极北冰原里，那个年轻丈夫说的话：镜天的心里，有一个洞。这个洞如果不补上，他的寒毒就不会消解。
“你当时是不是疯了？”仙木问道。
“也许吧。我的确是疯了。”镜天说道，“只要想起我妹妹还那么小就像猪狗一样被送给老头糟蹋，我就想杀尽天下的人。羲和被他们变成了那个样子，连我这个哥哥都不认了。那群男女就这么随意坑害我们兄妹，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荣华富贵。端木毅和羲和一起长大，还抱过她，却亲手杀了我，眼看着羲和送入狼口他却不念旧情。当时帝都世家被灭族的有几十家，端木毅躲了起来，端候家族掌握局面，跟冰蛮火并的是端候十长老。若不是看在十长老的份上，我会把端候的血脉彻底断绝。十长老找到我，请求我住手。而这个时候，神可汗和我的矛盾也爆发了。”
“神可汗是你杀的？“仙木说道。这个问题似乎没必要问。
“有我一份吧，想让他死的人很多，只不过只有我能做到。我得罪神可汗很久了。虽然他是冰蛮，但心思也够深。我是个南朝人，又武学修为精深，他怎么能真的信任我。当初屠灭宇文部落的时候，我当众扫过他的面子，他一直嫉恨在心里。所以如今，在他看来功成名就，他就想要我的命。我也知道他想让我死，不过，他的儿子们早就开始争夺汗位，手下部将各自拥护一位王子，人人都盯着他，盼他早点归天。可以说，是我带着所有想让他死的人，联手毒死他。他一死，留在南朝的冰蛮军队，顿时大乱，互相攻伐。我那时万念俱灰，只觉得这世间再无可珍惜，无可留恋。就在这时候，玉颜大教宗找到我，让我随她远游。我割下头发，丢在东宫，离开了帝都，从此出家。司徒知道我走了，也丢下朝中的官职，随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