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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朔风在看清楚墙根儿处贴着的那个人时,头皮瞬间一炸。

怎么会是常逸风?

常逸风在下一刻也看见了他。

他缓缓回头,在一阵雷鸣闪电下,冲沈朔风勾唇一笑,整个人却在瞬间腾起,退出了十丈远。

沈朔风眼睛瞪圆,立即疾步跟了上去。

自从风字辈的堂主全部都叛逃出楼之后,沈朔风便知道这些人都去了青夜宫,所以再一次见到常逸风,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他恨不得将常逸风碎尸万段,连一张脸上都是阴狠冷厉的神情,哪里还有先前鸣燕楼楼主的气韵。

常逸风的身上原本就被雨浇得湿透,被他追逐了十来里地之后,只觉得旧伤又隐隐有些反复起来。

眼瞧着沈朔风那一脸的恨意,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个师弟是恨毒了他的,若就这么束手就擒,只怕连命都会交代在这里,他不敢有一丝丝的放松,强逼着自己撑着一口气,又跑了几里之后,渐渐的有些气竭,胸口处十分难忍,不得不停了下来。

沈朔风眼眸一眯,手中匕首亮出来,连招呼都没有与他打一声,便动了手。

显然是恨到了极点,已经不准备与他废话,而是将他当成普通的一单生意那般了。

“师弟,你等等,我有话要与你说!”常逸风知道这个关头自个儿的身体在沈朔风这里讨不到便宜,所以便在空档处,左闪右避着问他,“师傅死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这辈子最后悔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沈朔风不愿听他胡言乱语,一交手他便知道常逸风是受伤未愈的,否则不会一口气跑了这么远,还要与他说话,若是按照平时,他早早的便动手了。

他这个师兄向来如此,若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是断然不会是现在这般狼狈。

左说右说都说不通,常逸风急了在沈朔风的匕首刺到他胸口前,他大喊一声:“师傅是被周崇明杀的!”

沈朔风听到“周崇明”三个字时,顿时一愣,匕首便慢了一分,被常逸风闪了过去。

周崇明这个人曾经是鸣燕楼的二楼主,但可惜的是他是个被废了武艺的人,只能做一些消息的收集,但师傅还是很看重他,将二楼主的位置给了他,但凡旁人对周崇明有半点不敬,师傅总是要大发雷霆的。

师傅如此器重周崇明,可他却在几年之后离开了楼中,创立了青夜宫,而青夜宫却是时常与鸣燕楼对着干,这叫他们这些手下人十分的憎恶。

但偏师傅不作为,叫他们这些徒弟除了憎恶之外,也无他法。

沈朔风冷冷看着常逸风,难道他以为能用这么模棱两可的事情轻易的糊弄过去么?

他手下动作不停,匕首一招接着一招,招招凌厉,一点儿也不见和缓。

常逸风知道他这是在逼自己说清楚,否则他是不会停手的!

他连忙道:“周崇明虽然先前是二楼主,但你可知他为何会离开鸣燕楼,为何会离开师傅身边,为何要创立青夜宫?你以为他只是与师傅意见不合才会分道扬镳?别傻了!他是要复仇,他是要给他一家三百七十三口人复仇!但是师傅不肯,他才会与师傅起了争执,到后来我从他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叛离楼中,师傅曾经派了人追杀我,是他救了我,就是那一次,师傅与他起了最大的争执,师傅被他手下的人击伤,才会到后来不治而亡。”

沈朔风闻言一震,他就说师傅怎么会受了那样重的伤,原来都是败了周崇明所赐!

他皱眉,有些觉得不太对劲,难道他心心念念的师傅身死之谜竟是这般无稽?

常逸风的话非但没有将谜团揭开,反而有一种其中暗藏着玄机的感觉,他眸子眯起,常逸风一定是隐藏了内情的!

想到这一点他手下的招式越发狠戾,招招刺向常逸风的要害,一点儿也不留手。

常逸风原本就已经力竭,此刻更是无法招架,加之旧伤再次复发,竟然被沈朔风生生的削掉了肩膀上的一块肉下来。